我甚至疑心他有可能會忍受不住屈辱,直接跳窗逃生。
畢竟一個腿腳不方便,都能時刻暴起傷人的瘋子,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進藏的旅途遙遠。
在車上坐久了,腰酸屁股疼,好似整個腰椎骨都隱隱作痛。
但等下車,看見承載著雪山倒影的湖麵後,仿佛一切的疲倦都一掃而空。
提前預訂好的民宿男老板,是個蓄著長胡子的藏民。
這和當下的審美並不契合,我的視線在他胡子上轉了好幾下,引來了他的回應
“一共三間房,租期一個月,包含早午飯,如果你們沒有回來,也不會退補餐費。”
“能多加一間房嗎?”梵然問道。
“沒有多的房間。”
梵然轉換了一種語言,聽著像是藏語,一句話剛吐完,剛剛還不耐煩的男老板,表情變得嚴肅了些,但還是搖搖頭
“沒有,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見沒辦法打動民宿老板,梵然轉而將目標投到我們幾人身上。
“你和她們擠一下。”梵然道,“我給你補錢。”
方乾殷搖頭道“不行,我討厭爵士樂。”
周嶠歎息“和老大睡在一起,會影響我的睡眠質量,我不喜歡時刻處於高壓環境下。”
到底是誰處於高壓環境下?
我這時刻被爵士樂摧殘的人都還沒開口。
她倒先喘上了。
我道“和我一起睡吧佛子,我不會碰你的。”
梵然沒理我,嘰裡咕嚕吐著藏語跟老板溝通。
皺著眉頭,第一次感覺到語言不通,是那麼的讓人煩躁。
梵然的聲音說普通話的時候,聽著冷冷淡淡。
講藏語的時候,卻莫名地透著股更清冷的神性。
奇了怪了,這不是個假佛子嗎?
難道梵家的假殿堂,還能給人熏陶出神性,怎麼能有人割裂成這個樣子,都能去拍三折疊了。
三折疊,怎麼折都有麵,麵麵不一樣。
直到進入民宿,我才知道梵然剛剛跟老板溝通了什麼。
一張碩大的床上,突兀地多出了一塊木質擋板,看材質和光滑的邊緣,我懷疑是用作裝飾的牌匾。
就這麼釘在了床的中央。
看著那塊板子,我感覺自己被深深的羞辱了。
不兒,什麼意思?
難道以為破板子能擋住我?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我剛剛把手搭在板子上,梵然就端著一碟子酥油茶走了進來。
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我眼神飄到他手裡的茶碗上
“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你總能告訴我你要找誰了吧?”
梵然沒理我,喝了一口酥茶以後,纖白的手指在碗裡捏糌粑。
他的動作很熟練,不像是第一次吃,油香味和奶香味混雜彌漫,聞的我也有些餓了。
“給我來一碗。”
“自己打。”梵然又往旁邊坐出去了一大截,屋子裡就一張長凳,他的屁股都要坐到邊緣上了。
我惡意地往邊上又坐過去了些。
梵然直接站起身,端著碗起立吃飯,都不願意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