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挑起梵然的情緒,再表現出毫不在意的姿態。
最能讓一個人的情緒達到臨界值,迫使他清醒地變成一個瘋狂的瘋子。
梵然缺乏與人交際的能力,大多數時間的需求,總是被人若有若無的漠視。
要把他的煤油燈點爆,才能套出我想要的回答。
“他不是!”
梵然咬著唇瓣,凶狠地瞪視了我一眼,手心都是汗濕的痕跡
“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是舒立業強迫他的,他根本就沒想過拋棄我。他當時隻是想去牧民家裡借點牛奶,沒想到會被那個混賬盯上。”
“他一個逃跑出來的男人,還要養活你們兩個孩子,一時想找個依靠也很正常吧。”
我激將道“況且舒立業的條件這麼好,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為什麼非要囚禁一個四十來歲的老男人。”
梵然以一種十足荒謬的眼神看著我道“就因為她有錢,就可以抹殺掉她的罪行嗎?明明我爸才是受害者。”
“哪有什麼受害者不受害者,男人過了25歲,就可以叫做大齡剩男了,他的學曆,樣貌,身份,全都比不上年輕的男人,能有人要就已經很不錯了。”
“舒立業雖然比你爸大幾歲,但是她正值壯年,屬於事業巔峰期,怎麼看都是你爸賺到了。”
拿下叼在唇邊的煙,我靠梵然更近了些,近距離觀察他呼吸時顫抖的眼睫。
梵然顯然已經被我逼到了極致,垂在身側的指尖都在發抖,語氣逐漸變得煩躁。
我在他快要動手時,扣住了他的手指,不輕不重的揉捏了一下,放緩了聲音說道
“你彆覺得我說話難聽,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
“這根本就不是事實,我阿爸根本就不願意跟她在一起,全都是她一廂情願,蓄意囚禁我阿爸。”
如我所料,梵然根本沒意識到,這是我言語上設立的陷阱。
他陷入了過度的自責,和對父親清白的維護中,反扣住我的手,身體都在隨著呼吸起伏
“她用藥把我阿爸困了十多年,這半個多月才把我爸帶到有人的地方,也隻是想給我阿爸打上刺青,在我阿爸身上印下她的名字。”
“她就是**裸的白眼狼,就因為我阿爸當初在她落魄時,給她送了一碗酒,她就惦記到現在,恩將仇報,反對我阿爸下手。”
出於善心送出去的一碗酒,卻被當成覬覦多年的緣由。
將心比心,我都能想到舒立業內心的想法,肯定是覺得自己當初落魄無能,卻見到了宛如天仙般的男人。
功成名就之後,強取豪奪也要把對方帶到自己身邊,借此滿足對初戀的美好幻想。
我對此隻有一個評價,幸好梵然他阿爸送了那杯酒出去,要不是被囚禁了,他阿爸還指不定在哪流浪。
能有個女人保護,不比在外麵風吹日曬來的好,至於什麼尊嚴之類的,又有誰在乎?
心中如此想,口中自然不能如實說出。
人最擅長的,就是藏一半說一半,將於利益最有用的假話說出來,掩藏貪婪和自我
“照你的說法,那她還真是個**裸的混蛋。”我道,“但是我們也沒辦法,你知道的,以她的勢力,我這種小商人,在她眼前根本就不夠看。”
我抖動了一下煙灰,眼神盯著他道“隻能讓你阿媽來,她會幫你救人,但是你知道的,一旦求助她,你就得回去。”
梵然沒得選。
要麼他狠狠心,不要管困在裡麵的阿爸,還有不記得他的哥。
從此以後遠走高飛,徹底變成一隻自由翱翔的雀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