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學院連年的第一,各大競賽的常駐選手,靠著自己打拚的成績,的確讓他如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往往一個人過於優秀時,其他人除了追捧以外,還會生出嫉妒的心理。
嘲諷的目光,讓心高氣傲的沈澤選擇搬出了學校,不想讓母父過問的心態,讓他再一次選擇了租住便宜的房子。
樓道裡生長著的青苔,總是散發著潮濕怪味的地麵,上樓時吱呀作響的燈。
不配出現在他生命裡的事物,陰差陽錯地成為了陪伴他半年有餘的房屋。
起初連上廁所時,都會被突然掉落牆皮驚嚇到的恐懼,逐漸變成了適應。
習慣了以後,小破房屋好像並沒有想象中的可怕。
他一個人也可以在外麵生活,不需要他人的關心,照樣可以活下去。
他隻是偶爾會有一點點孤獨。
一點點而已。
人在孤獨的時候,總是會誤以為自己無堅不摧,實則是個看似堅硬的雞蛋。
石頭往上麵一戳,便輕易破碎。
所以當白思榆以強勢的姿態闖進家中時,縱使他氣到五臟六腑都在顫動,卻也同樣被牽動了心神。
像是寒冬中舔到了一塊冰淇淋,冰涼刺骨,牙齒都在發抖,裡麵的甜蜜卻無法忽視。
沒由來的一天,家裡有了人氣,好像不再是他一個人,有人被他反複推都推不開。
哪怕他躲在陰暗處,說出再難聽傷人的話,對方也不會離開。
他好像開始被在乎,縱使知道白思榆編織的不過是愛情假象,他也不可自控為對方流露出來的關心動搖。
隻可惜終究是假的。
一頭熱地栽了進去,隻會跌的更深。
嘴最硬的人,成為了最快心動的人。
看似處處留情,願意好言好語哄人的人,心硬的跟鐵似的,根本無法捂熱。
手指僵硬發冷,最底下那一封未曾寫過的信紙,純白的信紙,像是當年魔都下的那場大雪。
答應了要帶他離開的人失約,留下他一人在雪中留守。
黑屏的手機充電以後亮起了屏幕,上麵彈出了一條新的消息。
流氓“你想去?”
流氓“大少爺,彆去了,沒人配的上你。”
沈澤靜靜盯著那幾個字,覺得脖子上的僵硬感似乎更重。
戴著的銀鏈子,像是重若千鈞的鐵鏈,壓著他的胸膛,讓他慢慢的說不出罵人的話。
他本來也不是很會罵人,翻來覆去都是幾句強撐麵子的詞彙,拙劣模仿著其他人凶悍的姿態,照瓢畫在自己的身上,讓藏在麵子底下的敏感,不至於變成虛弱的嫩肉。
現在他也想罵白思榆。
罵她為什麼一點良心都沒有,罵她又不贅自己,為什麼總要撩撥,讓他等了一年又一年。
時間交纏著的恨,變成了更多說不出來的東西,纏綿交融在肺腑裡麵,瘋狂的滋生彌漫。
沈澤想,但是他總是下不去口,一次次退讓,一次次包容,期待著白思榆浪子回頭,但不切實際的妄想,應該早點破滅。
沒錢賴在家,吃住都靠他的流氓白思榆,照樣可以瀟灑地將他拋棄。
更何況是現在的白總。
紙張在手裡揉成了一團,準備丟進垃圾桶時,沉重的房門打開,密碼鎖滴答的聲音響起,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房間裡。
沈澤掀起眼眸,問“你不是在開會嗎?”
“剛開完。”白思榆抬起手,勾著唇笑道,“給你帶了點餛飩,你晚上沒吃飯吧。”
“吃了。”
“真吃假吃?”
白思榆自然熟地將東西扔在了桌麵上,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信紙,似乎並不在意他拿的是什麼,卻要伸手搭在他的肩上,順著肩頸的線條,勾住了項鏈
“上次送你的生日禮物,還戴著呢,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