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燭火還在閃耀,蕭雲庭跟戚元解釋:“柳王妃在閩地的時候,在這個地方住過一段時間。”
戚元詫異的看了周圍一眼:“其實城中的媽祖娘娘的祖廟香火比這裡要旺盛許多,這裡畢竟偏僻人少.....”
“所以柳王妃在這裡過了一段難得的安心日子。”他略有點感慨:“柳王妃跟我說,我這次出來是興建水軍,肯定避開不了來閩地,若是來了,就來這裡,替她上一炷香。”
戚元也走到他身邊,接過了他手裡的三炷香,跟蕭雲庭一起認認真真的拜了媽祖娘娘。
深夜的晚風吹得她有點冷,蕭雲庭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罩在戚元身上,帶著戚元從山頂下來。
一路走,一路都有被風吹得搖搖晃晃的燈籠。
戚元忽然明白蕭雲庭帶她來這裡的意思。
這麼長的海岸線,大周有這麼多靠著海的城市。
他們要並肩而立,做的比永昌帝好。
不管哪一方麵都是。
蕭雲庭一來,整個福建都聞風而動。
福州知府和漳州知府等幾個地方的長官紛紛來拜訪。
蕭雲庭倒是也給了他們麵子,見了他們。
而後將高拯的供詞放在他們跟前,問他們對閩地的世家如何看。
福州知府麵色為難。
這些世家在閩地盤根錯節,實在是很難對付。
哪怕是有高拯的這些證詞又能如何?
閔地是個十分看重宗族的地方,彼此之間同氣連枝,往上數三代,可能都是一個祠堂的,大年初一還要一起去拜祖宗。
這樣的前提下,要處罰那些世家,沒有百姓會同意的。
他為難的看了一眼蕭雲庭和戚元,一時有些遲疑。
蕭雲庭挑眉看了他一眼:“怎麼,朝廷的禁海令下了這麼多年了,他們違背禁海令出海是不爭的事實,難道對你們閔地來說,這不是什麼罪過?”
福州知府苦笑了一聲。
蕭雲庭可真是會說話,什麼叫對於閔地來說這不是什麼罪過?
分明就是在拿話頭壓他了。
他滿臉都是無奈,想了想,坦誠的壓低了聲音:“殿下,臣萬死不敢有此念,實在是,閔地的情況特殊......”
蕭雲庭怎麼可能不知道閔地的情況特殊?
但是他要的就是這些官員明白他的態度。
因此他冷哼了一聲,沉聲問:“那你說,情況如何特殊?”
到了這個時候,該說的不該說的也都得說了。
福州知府心一橫,沒有看旁邊的漳州知府,將閔地宗族勢力紮根,其他世家們彼此盤根錯節的情形都介紹了一遍。
末了他說:“殿下,因為海運,百姓們多數都有了活路,因此當地的百姓哪怕是不因為宗族,心裡也是對世家們認可的。”
那麼在這樣的情形下,指望他們擁護朝廷的政令那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蕭雲庭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資料,沉聲問:“那本宮問你,九大世家裡,邱家現在已經不算了,高拯已經落網,現在他們之中,說了算的是誰?”
福州知府沒有出聲。
還是漳州知府忽然冷不丁的開口:“回殿下的話,是福州的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