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是再死了,眼前這幫孩子能靠著誰去?
轉眼之間就全都活不成了。
不行,自己不能讓他們活不了。
強撐著坐了起來,範夫人環顧了一圈哭個不停的眾人,提高了音量再喊了一遍:“我說了,彆哭了!”
妾侍們終於抽抽噎噎的看著她的麵色停住了哭。
孩子們全都撲到了範夫人跟前。
範夫人心疼不已。
女兒本來已經在家待嫁了,嫁的還是邱家。
但現在,親事肯定是再也不要想了。
範家犯的事非同小可,說不得人還要沒入教坊司。
想到這一點,範夫人的咳嗽聲音都忍不住更加大了一些。
把孩子們嚇得又喊個不停。
範夫人聽的心酸,拍了拍他們的手:“好孩子們,好孩子們,都是爹娘不好,是我們不好。”
是他們太過貪心,是他們膽大包天,什麼事都敢做。
分明是可以及時收手的。
但是他們每一個決定都是往更深的深淵滑過去。
現在,現在若是想給孩子們爭取一線生機......
她停住咳嗽,視死如歸的看著這群孩子們,忽然對著闖進門的八寶說:“我要見太孫妃娘娘!”
她知道,來的必定是太孫妃娘娘。
能夠闖進範家殺人,不等範家押解進京再審的,肯定是戚元,也隻有戚元能夠做得到。
八寶看了她一眼,也沒有直接說不行,轉身出去了。
跟著戚元久了,他最大的變化就是什麼事都不擅作主張,先問過戚元自己的意思。
戚元本來都已經準備要走了。
聽說範夫人要建自己,她若有所思的笑了一聲:“那就見見吧。”
其實這樣的情況,範夫人要見自己,要麼是求情,要麼就是手裡還有籌碼想要趁機打出來。
但是最終的目的還是求情。
範家的罪證確鑿,就憑那一船的鐵器,說他們是通敵叛國怎麼都不算是冤枉了他們。
所以現在若她是範夫人,不惜一切代價也會儘量爭取一線生機的。
戚元見了範夫人。
坐在範家明亮的花廳裡,戚元靠著玫瑰木的椅背,好整以暇的看著進來以後就跪在地上的範夫人:“夫人要見我,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範夫人的嘴唇發白,其實喉嚨也像是黏在了一起,因為過度緊張而整個人都有些發暈。
但是她最終還是死死的克製住了,抬眼看著戚元:“太孫妃娘娘,臣婦自知,範明軒犯的錯罪無可赦,也知道我們按照律法,一定要受牽連。”
戚元毫不留情的糾正他的說法:“不是牽連,你們享受的榮華富貴,都是百姓的血肉,你們心裡是清楚的。所以,你們不是被他牽連。”
而是罪有應得。
範夫人的臉色頓時更白了幾分。
她抿了抿唇,伏低身子跪在地上磕了個頭:“是,太孫妃教訓的是,是我們罪有應得。但是太孫妃娘娘,臣婦想要將功贖罪,不知道可有這個機會?”
戚元並未拖延時間,也並未賣關子:“你說說看。”
範夫人深吸了口氣:“範家這些年來,走私也留下了不少東西,我那裡便有存在通報錢莊的二百萬兩銀子的銀票,另外,老家的宅子底下......”
她語氣哽咽:“太孫妃娘娘,我知道這些家資不算什麼,但是可否用這些銀子,買我兒女們的性命?”
戚元靜靜的看著她。
誰說女人隻能是男人的附屬的?
範明軒的枕邊人就比他的腦子要清醒清楚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