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眨了眨眼睛:“做錯事的人,本來就該付出代價。”
說著,戚元已經單手撐在了窗戶上,像是一隻矯健的貓兒,幾乎是倏忽之間就沒了影子。
高夫人追出幾步,雙手撐在了欄杆上,看著被風吹得搖動的樹影,一時有些怔忡。
若不是心痛是真真切切的,她幾乎都要以為今夜的這一切隻是一場夢了。
是啊,幾十年的恩愛夫妻,如今想起來,真像是一場夢。
她垂下眼在窗邊站了一會兒,而後又緩緩地將窗戶給關上,出門將已經暈過去不知道多久的仆婦給叫醒。
仆婦被叫醒的時候嚇了一跳,尤其是在進房間看到一地的碎片更是震驚:“這,夫人......”
高夫人輕描淡寫的坐在妝台前:“哦,我起來的時候不小心碰翻了桌子,你收拾了吧,等到天亮了,替我去給老爺帶個信。”
仆婦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得這麼死,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聽見。
聽見高夫人這麼吩咐,忙答應了一聲。
高夫人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緩緩地捏住了手裡的梳子。
高文斌有些心神不寧,從城樓上下來剛好看見陸垚,頓時便眼皮劇烈的跳了跳。
陸垚卻好像沒看到他,匆忙帶著人從他身邊過去了。
高文斌站住了腳,看著陸垚出城去了,一時有些錯愕。
等到他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的手心都已經被汗水給打濕了。
這些錦衣衛......
真是夠嚇人的。
他正皺著眉頭想著陸垚出城去是做什麼,肩膀就被人給拍了一下。
這一拍不得了,他頓時被嚇得心臟劇烈的抖了抖,有些茫然的轉過頭,這才看到拍自己的是自己的副將,不由得有些惱怒:“做什麼?!”
他素來是個能開得起玩笑的,尤其是副將跟他還是老友。
如今見高文斌乍然發怒,副將也有些發懵,忙撓了撓頭:“是你府裡有人送消息來了,我見你在發怔......”
高文斌反應過來,也知道自己反應太大了,忙笑了笑:“我忙了一晚上,頭重腳輕的,被你這一嚇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行了,我知道了。”
說著便拍了拍副將的肩膀。
副將點點頭,心裡還是有些奇怪,不知道為什麼素來沉穩的高文斌今天這樣暴躁。
高文斌自己走出一段路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人在乾壞事的時候,是很難做到毫無情緒波動的。
至少他就做不到。
尤其是對麵的人那可是徐海,誰知道徐海會不會鬨出了什麼幺蛾子。
這麼一想,他便更覺得頭痛的厲害。
徐海可從來不會管彆人頭痛不頭痛,他看著院子裡的那些火藥,嘖了一聲:“高文斌說全都在這兒了?”
詹先生應了一聲,壓低了聲音:“是,說是倉庫裡的那些火藥,全都在這兒了。王爺,這些也已經足夠了。”
足夠把知府衙門夷為平地了。
徐海拍了拍手,對於這個說法顯然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