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先前的吻同樣也是一次最佳的試探。
要知道,接吻不比其他的肢體接觸,乃是實打實的水乳交融,以魂若若極為特殊的純水體質,幾乎是瞬間便能感知到體內鬥氣的運轉速度,以及與水火相融的奇妙觸感。
這種感覺,絕非幻境所能偽裝。
就好比曾經的虛無吞炎,縱使擁有吞噬萬物之能,也無法輕易煉化魂海度靈所凝聚的魂水鬥氣,因為這超出了它的認知極限。
眼前的場景也亦是如此。
作為焚訣與魂海度靈衍化的特殊能量,魂若若確信沒有哪個幻境能夠將其模仿,正因如此,她才會選擇在見到蕭炎的第一瞬間就進行試探。
事實證明,眼前他們所處的音穀,的確並非幻境,至少遠沒有幻境那般簡單。
魂若若眼珠轉了轉,笑吟吟的道:“隻是,憑借我這半步天境的靈魂,也不過堪堪看出了一絲端倪,師兄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蕭炎嘿嘿一笑,嘴裡緩緩吐出了兩個極為欠打的字眼:“直覺。”
魂若若俏臉板起,冷哼一聲,抽身便欲離去。
“哎哎,若若,彆生氣啊。”
見狀,蕭炎大急,趕忙伸手攬住對方纖腰,將其重新擁入懷中:“我又沒騙你。”
“真是直覺?”魂若若挑眉問。
“真是直覺!”蕭炎認真重複道。
感知到腰肢傳來的力道,魂若若掙紮兩下,索性便隨他去了。
她輕歎一聲,沒好氣的道:“你算了,就算是直覺,那也得有個理由吧?總不能是因為師兄你是氣運之子,走到哪都能撞大運,索性就直接瞎猜了?”
“那當然不是了.”
被對方稱為‘氣運之子’,蕭炎臉上莫名有些發臊,他撓了撓頭,解釋道:“金烏啼並未遺失的事情,若若知道麼?”
魂若若輕輕‘嗯’了一聲。
趁著先前蘇醒,她已是向安宛打探清了近日的情況,倒也不至於再如沉睡時那般一問三不知了。
“金烏啼並未遺失,可你卻的的確確遭到了那青海尊者的封印,因此,最大的可能性便隻有兩種。”
“其一,大長老說了謊,他便是那個叛徒,與青海尊者互相勾結,從而暗中轉移了金烏啼的位置,但經過我的試探,基本已經否決了這種可能。”
在蕭炎看來,大長老雖是古樸死板,可對於音穀的弟子卻是極為嗬護,在二人交手之時,對方甚至不惜分出精力去庇護下方遭受波及的弟子,隻為能讓他們免受魂音的創傷。
而在自己攻擊技能命中的一瞬,對方更是故意卸下了防禦,營造出平分秋色的局麵,以至於他能夠成功探查到對方靈魂的本質。
這樣一位心思細膩的老者,縱使最初之時與對方有過一些矛盾,蕭炎也早已沒了任何怪罪的心思。
聽著蕭炎認真的分析,魂若若注意力逐漸被吸引,身後的蓮足也隨之輕輕晃動了起來,一搖一擺,顯得煞是可愛。
她支起下巴,目不轉睛的看著對方,好奇道:“那第二呢?”
“其二.”
蕭炎深吸了口氣,目光逐漸變得冷冽:“那便是,我們誰都沒有說謊。”
“而想要證明這個猜想,則勢必要先看到引發這一切矛盾的根源金烏啼!”
音穀,闕吟殿。
懷中抱著暫失鬥氣的少女,蕭炎繞過人聲鼎沸的廣場,悄無聲息的溜進了殿堂內。
“瞧瞧!”
魂若若翻身從蕭炎懷中跳下,輕車熟路的朝內部走去,仿佛對此地早已了如指掌。
“左邊的琴代表墨,右邊的瑟代表安,這是音穀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古時向來以右為尊,似是‘左遷’,‘無出其右’,皆是說明了右較於左更為褒義,音穀中建築的設計也同樣遵循這個原則。
“當然,墨左安右,卻並不代表安比墨更高貴,師兄知道為什麼嗎?”
魂若若嘻嘻笑著,沒等蕭炎回應,便自問自答:“他們說,墨要護安一輩子,甚至不惜犧牲性命,所以才甘願自降一等。”
“嗯,聽上去確實是很美好的故事。”蕭炎並未多想,點頭稱讚道。
“可我不這麼覺得。”魂若若眨了眨眼:“琴斷了,瑟又怎麼能獨奏呢?”
“琴斷了,瑟才更需繼續奏響。”蕭炎不假思索的答。
“笨師兄,獨自奏響的並非是樂章,而是絕唱。”魂若若吐出丁香小舌,“我們到了!”
她抬眼望去,隻見空無一人的巨大殿堂中,一副栩栩如生的浮雕壁畫,正巍然鑲嵌於牆體之上。
兩尊纏綿和鳴的神禽交錯相映,正是金烏啼上所鐫刻的紋路!
魂若若快步走上前,沒有絲毫猶豫,輕輕咬破指尖,將鮮血滴落在了壁畫之上。
“嗡——”
本就栩栩如生的金烏頓時仿佛活過來了一般,一雙漠然的雙眸掃視下方,似是下一刻便要衝霄而上。
見此場景,魂若若瞳孔微縮,美眸中異芒閃過,旋即悄悄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低聲呢喃:
“金烏啼果然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