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殿,會長居室。
青衣少女披頭散發的坐在席位之上,眼神藏著難掩的幽怨。
而在居室中央處,黑裙少女則端著香茗輕品,態度優雅,儼然一副家中主人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青衣少女終於按捺不住,攥著手中被揉成團的衣衫,咬牙開口:
“這古會到底是你家開的還是我家開的?你這壞女人,忒是不要臉!”
“哦?”
魂若若眼神微閃,饒有興致的轉過頭:
“明明先前還一口一個姐姐,態度尊敬的無可挑剔.怎麼,這麼快就藏不住心思了?”
“你!”
薰兒氣急。
她見四下無人,索性不再顧忌顏麵,憤憤的道:
“彆以為這次占據上風就能肆意妄為,此次外出曆練,族中長老特地封存了我體內金帝焚天炎的大部分能量,要不是少了這些能量,我可未必會輸!”
薰兒其實很清楚,輸了就是輸了,為自己找補無疑是一種撒潑耍賴的舉動。
但她是真的受不了了!
異火,鬥技,修為.不論哪點她都已是占據了絕對的優勢,再加上這些時日鍛煉出的戰鬥經驗,按理說想輸都是件難事。
可她偏偏就輸給了魂若若。
不僅輸了,而且還輸的極其徹底,連對方的真正底牌都貌似沒能逼出。
尤其是那最後驚鴻一瞥的詭異毒氣,饒是以薰兒百毒不侵的純陽之體,都不免的感覺到了陣陣的心悸,簡直與傳說中的厄難毒體都不相上下。
一個擁有號稱世間最為純潔的純水鬥氣之人,竟然會同時被至毒至邪的厄難毒體寄宿天下怎麼會有如此恐怖,又如此荒誕的事情!
魂若若望著一臉憤憤然的青衣少女,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她放下茶盞,起身走到對方身旁,款款彎下腰肢,柔聲細語:
“薰兒妹妹.當真是因為輸了比試不服?”
宛如布錦輕掃耳垂的嬌軟媚音,令得薰兒止不住的打了個冷戰,徹底炸毛:
“關你什麼事!”
麵對突如其來的怒叱,魂若若微微一怔,卻也不顯惱意,轉而哀聲歎道:
“薰兒妹妹有所不知,姐姐之所以勸你,卻也儘是為了你好。”
薰兒似信非信,見對方表情認真不似作為,遲疑片刻後,有些狐疑的問:
“為了我好?”
魂若若點了點頭,目光泫然欲泣:
“自打得知了需要歸族的消息,妾身心中便躊躇不已,隻怕心中情感無所寄宿,變為與其他族人一般的冷血怪物。”
聽得此話,薰兒瞳孔頓時微微一縮,儼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
魂族眾人冷血無情,早已並非什麼隱秘,而是八族之中人儘皆知的消息。
而作為九品血脈的擁有者,薰兒其實也曾一度為情感淡薄所困,甚至正因如此,古元才會應允她前往蕭家,來感受屬於凡俗間的溫暖與情感。
現如今,隨著眼下血脈的愈發強盛,她同樣也再度陷入了這等危機。
念此,薰兒的心中多了一絲複雜。
當初的星盤測試,魂若若雖是並未真正將血液滴於上方,但憑她能與自己分庭抗禮,薰兒便已經意識到,對方的血脈之力,或許極有可能也達到了九品。
身處魂族,魂若若的遭遇.或許隻會比她更糟。
薰兒心中似有不忍,猶豫片刻,低聲開口安慰道:
“若若姐姐,其實”
然而,薰兒的話未說完,便被暗自神傷的魂若若不經意的打斷:
“妾身恐變為無情無義的怪物,隻好將一身情感皆寄宿於相公心中,故而如今的他.同時擁有著屬於自己與妾身的雙重情感。”
說到這裡,魂若若似是難以為繼,低低啜泣了起來。
聽得‘相公’二字,薰兒似是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先前滿是關切的俏臉驟然一沉,警惕道:
“你到底要說什麼?”
魂若若繼續啜泣:
“如今的相公,同時寄宿著雙份情感,自然也就比平日觀察的更加細致,也更加衝動.妹妹若是持續對妾身惡語相向,妾身倒是無礙,可就怕相公他,他——”
黑裙少女的話語戛然而止,而薰兒則是俏臉通紅,抬手便朝對方的脖頸上掐去:
“魂若若,你該死啊!”
“哎,哎妹妹這是何故,姐姐一心隻為你好,你若傷了我,相公定然會心有不滿,屆時妹妹隻怕免不了遭到訓斥”
“我殺了你!!”
房間中響起少女破防的怒叱,貫穿雲霄,響徹整個殿堂。
偌大古會,鬥尊無數,卻無一人膽敢入內製止.
殿堂外,林長老噤若寒蟬,與眼前被鬆綁的莫,白二天尊大眼瞪小眼,卻是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小姐這是又輸(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