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聖丹城,各方大勢力雲集,此刻卻靜的仿佛落針可聞。
“蕭炎.鬥尊?!”
“那隱世大族的傳人,竟然連蕭炎一拳都未能抗下,甚至還被打至吐血?”
“應該是因為偷襲的原因吧?”
作為中州最具知名度的盛會,場中自然不乏鬥尊級彆的霸主豪強,但卻無一人敢相信,如今的蕭炎,竟已是擁有了堪比鬥尊級彆的戰力。
鬥宗鬥尊,一字之差,便是真正鴻溝般的差距。
要知道,即使是曾經那聲名遠揚,為眾人膾炙人口的‘四方閣’,也不過隻有著一位鬥尊級彆的領袖而已,而眼下的蕭炎,便已經有了與之抗衡的水準.
而更令其他中州天驕絕望的是,他.還是一位煉藥師。
足以被藥尊者選中的煉藥師!
如此恐怖的天賦,甚至已經不能用妖孽來形容,而是真正擁有與老一輩強者爭雄的霸主!
望著天空中怒意衝霄的人影,玄空子苦笑一聲,語氣卻帶著幾分欣慰:
“敢在這種時刻為你出頭,甚至不惜成為眾矢之的,老家夥,你這雙眼,終究是沒有再看錯人。”
“嗬嗬.”
藥老搖頭笑笑,並未回應對方,而是靜靜注視著天空中那道頗為狼狽的白袍身影。
那雙素來慈祥而容忍的雙眸,此刻卻是不經意的閃過了一絲徹骨的冰冷。
“噔噔噔!”
千丈之外,白袍男子砸落虛空,重重踏出數十步,才堪堪停住身軀,眼中已儘是驚怒。
先前蕭炎的一擊,對他而言猶如噩夢。
不但速度快的出奇,甚至就連他藥族的鬥技都難以與之抵禦,以至於請來長老相助,這才並未受到太嚴重的傷勢。
否則,僅憑他肉身的防禦,此刻隻怕已是落得個重傷瀕危的下場!
“蕭炎!!”
白袍男子麵龐陰沉如水,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中擠出般森冷:
“好,好!一言不合便暴起偷襲,這便是藥塵教出的徒弟,當真是讓我開了眼界!”
“星極!”
眼見白袍男子口溢鮮血,那二位長老的臉色頓時一沉,快速將其攙扶而起,檢查起了身上的傷勢。
在確保對方安然無事後,那身披華貴長袍的老者頓時一甩袖袍,冷笑道:
“哼當成將藥塵逐出族群,是萬歸長老心善,不忍其凍斃於族外,這才沒剝奪他的姓氏,你這孽徒不替師尊感激也就罷了,還敢動手傷我藥族子弟,當真是狂妄至極!”
他麵色冷厲,皺眉朝著石台方向嗬斥道:
“玄空子,這便是你們丹會參賽選手的行為作風?”
聞言,玄空子臉色一陣青白,那張素來溫和的臉龐,終於是在此刻露出了難以抑製的怒容。
早在他尚未上任巨頭之時,其實便對這與丹塔頗為相似的藥族有所了解,知道這些人素來眼高於頂,有著旁人不可及的傲氣,這才不願與之產生衝突。
但他不論如何也無法設想,這群人所謂的傲氣,竟已經到了如此跋扈的地步!
經過藥族的攪局,如今丹塔不僅顏麵儘掃,甚至就連丹會都變得難以繼續開展。
畢竟,一個連自家巨頭都被人指著鼻子喝罵的勢力,又將有誰會繼續相信它的權威性,又有誰還會繼續與之合作?
“你們——”
就當玄空子幾欲發作之際,那位於天空中的蕭炎,卻是忽的於此開口,聲如振雷。
“作風?嗬.”
蕭炎一聲冷笑,道:“你們這大族傳人先前惡意攪亂丹會,讓我師尊顏麵儘失,讓丹塔尊嚴掃地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想過糾正他的作風?”
“你”
“身為大族傳人,卻連最起碼的禮數都不知,跑來丹會大放厥詞,一句話便貶低了所有丹會的參賽選手,你怎麼就不糾正他的作風?”
蕭炎聲音愈發冰冷,那宛如火山般噴湧的怒意,此刻儘數化為了不加憐憫的諷刺:
“老師對我雖無生育之恩,卻有著培養之情,是我師,如我父,都說對子罵父,則是無禮,對徒辱師,則是不義,連三歲稚童都懂得的道理,你藥族卻一概不知,反而以此為榮!”
“如此不義不孝不禮之徒,又有何資格評判老師的是非對錯,又有何權力指責他育徒不周?!”
一腔含怒的話語,鏗鏘激烈,振聾發聵,將場上所有人都震得發愣,久久失語。
饒是以藥老對蕭炎的了解,都不曾預想到,這素來心性內斂的少年,竟也會有著如此被觸及逆鱗般的怒火。
蕭炎並不怕遭人貶低與辱罵。
若非如此,當初的三年經曆,隻怕早已將他徹底壓垮,淪為真正不再滿腔熱血的少年。
但,不怕辱罵,卻並不代表要任人辱罵,更何況對方口中指責的對象,正是當初一步步將他扶持而起,又一步步挽救若若於深淵的老人。
麵對這樣的人,蕭炎其實真的不介意動動口舌。
畢竟,這世上除開魂若若外,恐怕還真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麼‘牙尖嘴利’.
果不其然,在聽得蕭炎一席話後,饒是以一些同為競技者的煉藥師,此刻也不禁對他露出了幾分敬意。
尊師重道,對於煉藥師而言,乃是刻在初學手冊上的話語,從一而終不可變。
能夠保持初心之人,不論是敵是友,都值得所有人的尊重。
掃視了一眼陷入沉寂的眾人,蕭炎嘴角露出一抹嘲弄,冷哂道:
“想代表丹會做決定,你們還不配!”
“.”
藥星極嘴角狂顫,臉龐憋得鐵青:“蕭炎.!!”
而一旁的兩位長老雖是同樣臉色難看,卻終究保持有理智尚存,低聲提醒道:
“公子,彆忘了.”
“我如何行事,不用你們來提醒!”
藥星極森然冷斥。
他抹了把臉,目光鎖在蕭炎身上,眼神陰翳:
“膽敢執意我藥族的族規,當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也罷,以你的微末眼界,的確難以想象我族的真正實力,本公子也不願以勢壓人。”
說罷,他側目望向一旁的玄空子,玩味笑道:
“既然這丹會是麵向天下煉藥師,那我藥族屈尊來此參與,想必也無人可阻吧?”
屈尊?
參加丹會,竟然還以屈尊自稱?
聽得藥星極如此囂張的話語,場上眾人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一時敢怒不敢言。
事已至此,他們顯然也同樣看出來,這所謂的藥族,壓根就沒把場上的眾人視作威脅,而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