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若若依依不舍的收起視線,她對於煉藥術的興趣,幾乎有九成九都依賴於當初記憶中的這一幕,眼下能夠親身得見,自然是有些難以將目光從對方身上挪開。
昔日心中向往的少年,如今卻已成為了自己的眷侶。
倘若放在曾經,絕對是魂若若做夢都無法設想的荒誕場景。
但現在.
“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望著那執鼎掌火,宛如少年神祇般的蕭炎,魂若若雪腿繃緊,俏臉竟是飛上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紅暈:“不過,這算是.當眾表白麼?”
以她的眼力,自然不可能看不出蕭炎煉丹是為了誰。
“不可能,不可能”
石台上,慕骨老人的目光死死盯著那翻湧的雷雲,忍不住厲聲嘶吼了起來:“小雜碎,你怎麼可能煉製的出來!”
要知道,慕骨老人之所以能煉製出五色雷劫的丹藥,幾乎都是倚仗了‘奪丹’的能力!
若非是藥星極煉製出四色雷劫的丹藥,他就算是拚上這條性命,都絕無可能煉製出五色雷劫的丹藥。
而現在,蕭炎僅僅憑借自己便召喚出了五色雷劫!
這豈不是說明,他慕骨連藥塵的一介徒弟都比之不過了?
臉色一陣變化,慕骨老人眼中閃過一絲瘋癲,怒嘯道:“就算你能煉製出來,同樣身為五色雷劫,老夫的丹藥也遠比你這一始丹珍貴,這一屆的丹會冠軍,注定為老夫所有!”
“是嗎?”
蕭炎睜開雙眼,那雙亮的出奇的眸中,閃爍著一絲淡淡的嘲弄。
‘奪丹’之法雖然未被丹塔禁止,但卻終究不能完全代表個人的實力。
眼下二人同時煉製出五色雷雲的丹藥,誰勝誰負,其實所有人都早已心知肚明。
“小雜碎”
望著蕭炎那帶著嘲弄的眼神,慕骨心中惶惶,隻覺得又羞又恨,多年來在魂殿忍辱負重的情緒一齊湧上,怒的發狂:
“勝便是勝,今日我不但將你踩在了腳下,更是將遠遠勝過了當年的藥塵,從今往後,沒有人能再說我不如他!!”
“老師當年待你如手足,視韓楓如己出,可你二人卻串通一氣,隻為殘害他老人家的性命,最終一個淪為魂殿的走狗,另一個跑到西北域去當土皇帝.”
蕭炎笑了笑,淡淡道:“你不會真覺得,當初你取得的身份和地位,都是靠的自己吧?”
“夠了,夠了!!”
慕骨口中猛的噴出一大口血,全身發抖不止。
藥老死後,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為魂殿煉藥,被當做狗一樣驅使,這些他又如何不知?
同樣是揭開傷疤,他先前驅使藥族人嘲諷,謾罵,羞辱藥老的話語,被蕭炎原封不動的甩回了他的臉上。
雖是相同的手段,但對於慕骨而言,這無異是遠勝過藥老十倍,乃至百倍的折辱!
“老師並未承過藥族好處,所以他不在乎自己的煉藥師身份被藥族指摘,可你卻不一樣啊,慕骨。”
蕭炎眸光冰冷,口中一字一句吐露而出的,卻是誅心般的利刃:“沒了老師,你與韓楓一樣,什麼都不是。”
藥老麵色複雜,低聲歎了口氣。
他知道,比殺人更可怕的,是誅心般的言論。
而慕骨老人,此刻則是猶如一隻發狂的野獸,胸膛劇烈起伏,眼神中儘是混亂的光芒。
“啊!!!”
他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崩潰了。
他的自尊,他的算計,他的煉藥術,所有的一切都被蕭炎踩入了腳底,踐踏如塵。
“老夫還沒有.輸!”
“嗬。”
蕭炎一聲冷笑,望著那即將流儘的沙漏,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讓你輸個明白。”
隨著蕭炎話音的落下,原本翻湧著五色丹雷的雲層,此刻仿佛像是受到了某種感召,忽然劇烈的顫動了起來,一時間悶雷滾滾,宛如天公咆哮。
“那是.”
高台上的玄空子滿目驚容,片刻後,玄衣的妙目中閃過一絲柔和,輕聲道:“是他的升靈術。”
“蕭炎當初在丹城的苦修,無數次的失敗推倒,為的便是這一刻.他要用藥塵所教的本事,堂堂正正的擊敗對手。”
“他要用藥塵自己開創的秘術向世人證明,即使沒有藥族,他的師尊,同樣能夠為世人所銘記。”
天空中雷雲如同受到了某種牽引,劇烈的開始了翻騰,而後,那原本深黑如潮的雲層,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逐漸變得極度絢麗。
而那隱藏其中的五色丹雷,竟是於此刻,露出了一抹妖異的赤紅色!
六色丹雷!
蕭炎邁步奔向天穹,如追星趕月,將無數雷霆踏於腳下,而在其身軀之上,那原本就密布著淡金色的紋路,更是散發出了鎏金華彩,神光熠熠。
“肉身.成尊。”
魂若若眼中閃過一絲柔和,不再留戀,轉而握向了鼎中的丹胚:“看來,也該輪到我了呢。”
她知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任何看的必要了。
因為,勝局已定!
“蕭炎!!!”
慕骨老人麵色鐵青的望著天上的六色雷雲,目眥儘裂。
“我早說過,你還沒有資格讓老師出手。”
蕭炎一步踏出,將那宛若明月般的白玉丹丸握入手中,無儘雷霆之力伴於身旁,竟是難以傷及其一絲一毫。
“是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