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神色搖動。
謝寅禮微微眯眼,他身姿頎長,現在擋在虞雀身側,更是給足了安全感。
一如那天。
飄飄蕩蕩的海風沒有到來,來的是厚重又深層的大海,虞雀側頭看向他,心中頭一回對男人產生一縷不確定。
這時,王老頭已經回過神來,大聲說:“我要十倍,還要你娶我的女兒!”
眾人嘩然。
這王老頭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了。
謝寅禮唇邊溢出些許笑,聲音卻冷了下來:“翻十倍可以,後者不行。”
王老頭瞪眼,“為什麼不行,我女兒可比這些賣笑的婊子優秀多了!”
話還沒說完,他看著周圍人臉上的嘲弄譏諷,猛然意識到什麼。
“你們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就和那王八羔子一樣,是不是!”
謝寅禮目光不偏不倚,神色冷然,“是你太貪心了。”
話音剛落,虞雀抬起眼看過去,王老頭雙眼泛起猩紅,臉色愈發猙獰。
她心道一聲不好。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王老頭須臾鬆開鉗製白然的手,衝過來,朝謝寅禮撲過去。
謝寅禮眉頭緊蹙,拉著虞雀往後退。
隻是退的速度再快,也跟不上液體在空中飛濺的速度。
幾個呼吸的時間,濃硫酸掉在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還有些液體……
沾上纖細單薄的背脊肩頭。
少女痛苦悶哼一聲,臉色陣陣發白。
大夏天的日子,她隻穿了一條素白吊帶長裙,液體滴進皮肉,融進血骨,疼得人眼睛一陣陣發黑,雙手無力拽著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身體向下滑落。
趁著這個空檔,幾個公子哥上前,死死把王老頭壓在地上。
王老頭看著被液體腐蝕穿的地麵,渾濁瞳孔劇烈顫動。
幾秒後,他終於意識到什麼,奮力掙紮起來。
隻是頭上有幾個大男人,掙紮也掙紮不起來,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宋正罵罵咧咧:“誰給你的權利讓你拿著那瓶子指老子的,真的活膩了不成。”
王老頭沒說話,一直盯著眼前的液體,眼神發直。
宋正還要說話,驀然感受到身後駭人沉冷的目光,他呼吸一停,側頭過去。
謝寅禮輕佻斯文的臉上此刻沒有一絲笑意,一雙黑眸黑黢黢的,暗晦光影像是他眼底化不開的濃霧,他一手抱著嬌小的少女,語氣平靜冷直:“宋正,去開車。”
是所有人都未曾見過的謝寅禮。
駭人,沉冷,陰鷙。
至少,在宋正和謝寅禮相處的這幾年裡,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謝寅禮。
他們心目中有關他的印象永遠是——放浪不羈,情場老手。
因此在謝寅禮說這句話的時候,宋正沒有絲毫猶豫,率先鬆開王老頭,下去開車。
謝寅禮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