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被江讓帶到碼頭。
江家早些年做的是水路生意的,尋個廢棄的碼頭不是什麼難事。
鹹濕的海風吹拂在人的肌膚上,凍得人一個哆嗦。
不遠處,是輪船發出的長鳴聲。
虞雀腳步往後退一步,細碎石子順著邊緣滾落。
再走半步,就是萬丈海淵。
虞雀唇角繃緊,目光看向眼前的江讓。
江讓在接到兩三個電話後,已經直接把電話關機了,顯然是江家那邊收到風聲,過來勸阻江讓。
都說,越罵人的狗,越不凶。
江家人怕是就是如此,雖然放出話去,卻實際上一點都謝家爭鋒的打算都沒有,不然又怎麼會在範榮打電話過去後,來勸江讓放人。
江讓眉宇籠罩一片陰沉,“虞雀,你自己跳下去,要是活著,我就放過你,怎麼樣?”
虞雀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傻事。
跳下去,或許能活得了,可大海裡有什麼其他的危險,是人無法預計的。
吞了吞喉嚨,她強作聲音平靜:“……江讓,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答應你。”
江讓:“我要謝寅禮給我放貸款,你可以做到嗎?”
“可以。”虞雀答應得很爽快。
偏偏是這種爽快,讓江讓皺緊了眉頭,眉眼愈發懷疑,“真的?”
虞雀笑了笑:“我命在你手上,我還能拒絕你嗎?”
她頓了頓,說:“我身上還有六十萬,也可以給你,那是謝寅禮給我的補償,隻要你放開我,我可以立即和謝寅禮澄清這是誤會,當場遊說他給你一筆貸款,他很寵我的,我前不久可才剛剛為了他擋災。”
江讓沒說話,神色遊弋不定。
虞雀直勾勾地看著他。
視線不偏不倚,一點都不避讓。
最終,江讓目光落在虞雀肩頭那塊紗布上,語氣陰沉沉:“給虞小姐鬆綁。”
保鏢對視一眼,給虞雀把捆在身後的雙手鬆了,遞上一台手機。
那是保鏢的手機。
虞雀的手機早在謝氏的地下車庫丟了。
虞雀掃過兩眼,也不介意,輸入謝寅禮的電話,撥通過去。
嘟嘟兩秒。
謝寅禮的電話通了,“小雀?”
虞雀溫馴應了聲,她目光看向江讓,輕聲細語:“謝先生,我剛剛手機丟了,現在借了電話打給你,你放心吧,我沒事了,現在和朋友在外麵玩呢,很安全。”
在很安全三個字,著重咬下字音。
謝寅禮淡淡:“哪個朋友?”
“你吃醋了?”虞雀往江讓身後看去,笑著開口:“普通朋友了,對了,我有件事想求謝先生。”
“什麼?”
虞雀:“江少當初對我不薄,想請謝先生放一批款出去,就當我和他一刀兩斷了,可以嗎?”
江讓沒說話,手卻緊緊捏著輪椅扶手,難掩興奮。
“可以,但有個要求。”謝寅禮眯了眯眼,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際,和碼頭上對峙的人,目光微微朝後看。
警察會意上前,悄無聲息地隱藏靠前。
虞雀開的是外擴,她能聽見的,江讓也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