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諾217_綜穿之時空戀_线上阅读小说网 

長安諾217(1 / 2)

今年秋日的雨下的格外頻繁,連帶著人們的心情也像這陰雲密布的天一樣鬱鬱沉沉的。

映淳早上才睜開眼,就見念岑已坐在臥榻邊的矮幾前默默翻閱書卷。

往常這對小夫妻都像較著勁兒的早起,念岑清晨上朝,映淳也早早起來在院中舞槍弄棒,往往還沒到雞鳴時分,兩人的臥房就空了。

映淳自西蜀一役落下了病根,一到陰雨天氣左臂的筋脈就是又酸又漲的不爽利,但她仗著自己年輕,總覺得這是沒什麼妨害的小事兒,像她爹那樣的“一把老骨頭”才需要整日敷個鹽袋兒燙著呢。

但嫌棄歸嫌棄,連著護理了這麼多天也形成了習慣,一看天上落起雨絲,映淳就輕車熟路地起身更衣,到膳房去炒粗鹽。

滾燙的粗鹽裹了棉布,貼在酸脹僵硬的臂彎確實是熱熱的舒服,映淳試了試,不禁有點兒心動想再炒一個給自己敷上了。

“老人家”用的東西,我才不丟這個人呢!心動歸心動,武安郡主的麵子還是要的,映淳利落地熄了爐火,捧著沉甸甸的小鹽袋往蕭承煦休養的偏院走去。

正巧路過主臥門前,蕭承軒已穿戴整齊立在門前活動筋骨。

最近他的精神一天好似一天,成天悶在臥房裡躺著坐著可把他憋壞了。

映淳揚聲雀躍地跟承軒打了聲招呼,又炫耀似的把鹽袋高高舉到他麵前來晃了晃“十皇叔你看,今天沒等我娘親囑咐我,我就先把鹽袋準備好要給我爹爹送去了!我貼心吧?”

蕭承軒抬眸看了她一眼,眉頭卻皺了起來,表情中竟平添了幾分痛心,咬著牙低聲罵道“這天殺的蕭承睿…”

“哎?”映淳被他搞糊塗了“十皇叔,蕭承睿都死了多少年了,你怎麼今日突然想起罵他來了?”

“要不是他這個沒有良心的小人!”承軒義憤填膺的指向映淳手中的鹽袋“你爹的膝蓋怎麼會落下這麼重的病根?明知道蕭承睿心中根本就不會顧忌我們的手足情誼,還要上杆子去跪他求他,真是——”

“十皇叔,你說什麼呐?”映淳聽得愈加糊塗了“我聽我娘親說,我爹爹膝蓋上的傷,不是在戰場上中了箭才…”

“你娘親是糊弄你小孩子家的!”承軒嫌棄地瞥了懵懵懂懂的映淳一眼“哪有中箭能傷到膝蓋上的?這是在蕭承睿的禦書房前跪了一天一夜坐下的病根!當年應城有多難打,你爹爹發了瘋似的硬是百日之內就攻下來了!我們立了這麼大的功,蕭承睿卻還千方百計的要害死你爹,假傳軍報一計不成,又因為你爹傷重不能去上朝,說他仗著寵信對他不敬!這分明就是莫須有的罪名嘛!我當時一再勸他讓他不要服軟,咱們屢屢退讓,蕭承睿隻會步步緊逼!”

承軒懊惱地狠狠跺了下腳“唉!可是你爹這個強脾氣,怎麼勸都不肯聽!硬是在他禦書房前跪了一天一夜,讓整個宮裡的人都看見你爹對他低頭,麵子裡子全丟乾淨了!”

“她怎麼會不知道呢?”承軒似乎十分不願意憶起這段過往,痛心疾首地連連搖頭“你娘當時才生了啟煥,腰傷嚴重還不能下床,你爹讓我和嚴海騙她說隻是營中軍務繁忙,所有事全都是瞞著她做的,等事情全都解決了才回到府裡,可是你爹膝上的傷太重連路都沒法走,又大病了一場…到底是沒能瞞住她。”

被善意謊言掩蓋著的殘酷過往像驚濤駭浪一樣驟然向映淳打來。

恍然大悟之後緊隨著惱羞成怒,映淳泄憤似的狠狠把鹽袋摜在地上。

“對聖上不敬?什麼狗屁理由!他就是想刁難我爹,他就是見不得我爹好!”

“啊——!我要把他從陵寢裡挖出來碎屍萬段!我要殺了他兒子給我爹報仇!”映淳歇斯底裡的發泄,滾熱的鹽粒飛濺出來,撒在她手上燙的鮮紅一片。

循聲趕來的念岑趕忙跑到她跟前用衣袖拂去沾在她手上的鹽粒,又拉著她走到水井邊打了冰涼的井水泡著燙傷處。

縱是處理的很及時,燙傷處還是紅了一大片,冒了兩個小水泡。

念岑拿過水瓢不厭其煩地用冷水衝洗著映淳燙傷的手背,連一個責怪的眼神都沒有。

他是從不愛說教的一個人,映淳衝動,脾氣不好,他從來都沒想過要她改,映淳不僅是他的小夫人,更是為大晟開疆擴土的將領,在刀劍無眼的殘酷戰場上,恰恰就需要她這火爆脾氣的衝勁兒和闖勁兒。

映淳愣愣地坐在那裡任他擺弄,隻是默默流眼淚。

娘親想讓她相信爹爹身上所有的傷痕都象征著榮譽與功勳,用一個個善意的謊言遮掩著——那些懲罰與羞辱。

爹爹吃過的苦受過的委屈,一定遠比讓她知道的多的多。

爹娘從險惡艱難中,為她掙下了一片亮堂堂的樂土,撐起她無憂無慮,歡樂肆意的童年。

對外麵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的我正在為蕭承煦按摩膝蓋。

許是因為生病體虛的緣故,這次腫的格外厲害,她輕車熟路地按壓著穴位,疼得蕭承煦額上都冒了一層冷汗。

映淳忽然莽撞地跑進來,門也不敲,徑自跑到床邊跪在了蕭承煦身前。

一雙大眼睛和小鼻頭都紅的厲害,一看就知道是才哭過一場。

夫妻倆都是一愣,還是蕭承煦先反應過來,立刻神色一凜直起身子來“怎麼大清早的哭的像個受氣包似的?是不是那嚴家二小子欺負你——”

“沒有!念哥哥才不會欺負我呢。”映淳胡亂抹去頰上的淚水,抬起一雙布滿紅絲的淚眼看向蕭承煦“爹爹你當年為什麼要跪蕭承睿,咱們為什麼總要向他低頭啊!”

多年的謊言忽然被戳穿,夫妻倆對視一眼,一瞬間十分局促尷尬。

“是不是你十皇叔在你麵前胡說八道了?”蕭承煦很懊惱地皺起了眉頭。

蕭承煦見瞞也瞞不住了,再加上映淳現在已經長大成人,讓她知道也是遲早的事,隻好笑著故作輕鬆地向抽抽搭搭的女兒解釋道“你以為爹爹願意啊?爹也不想向他低頭!要不是因為有你們娘仨在,爹就算為了討一個公道丟了這條命也不在乎!可是你當時才三歲,你弟弟還在繈褓之中,爹若是沒了,你們母子三人可怎麼辦?尤其是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小混蛋!又沒有規矩又愛淘氣闖禍,誰會像爹這樣護著你縱著你?要是你繼父打你罵你,讓我家大姑娘受委屈,爹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啊!”

我怎麼敢死啊。

就是為了你們娘仨,我也不敢死啊。

映淳撲過來摟著蕭承煦的脖子哇哇大哭。

從小到大也沒有過幾次這麼大的陣仗,這震天響的哭聲把蕭承煦和我都逗的忍俊不禁。

“哎呀都是成了家的大姑娘了,這麼哭多丟人呐,叫人笑話!”蕭承煦輕拍著映淳的背忍著笑安慰“好了好了,過去的事不提了!養了這麼多年總算知道體諒你爹的不容易了,難得你有這份心。”

蕭承煦覺得此時正是自己在女兒麵前立威的好時機,故作持重的捋了捋頜下短髯緩緩說道“這回總算知道感恩了?那以後就不要——”

居然摸了個空,下巴上空空蕩蕩的,隻有剛剛冒出來的幾顆小胡茬硬硬的紮手。

“我的胡子呢?!”

映淳被蕭承煦這副震驚又狼狽的樣子逗得破涕為笑,驕傲地拍著小胸脯道“那當然是冰雪聰明的我做主給你刮的!娘親知道你愛乾淨,你前幾天吐的昏天黑地的,吐一氣就沾的胡子上都是,收拾的時候既要擦臉還要給你洗胡須,哪有那麼多精力啊?”

我也欣賞地端詳著夫君的麵龐滿意道“這看著年輕又清爽,好像還不到三十歲的人呢!”

“好了好了,那胡子可以再長,淳兒小時候你不是也剪過她的頭發嗎?”我笑嘻嘻地坐過來安撫。

“那時候她才一歲,記得什麼呀?”蕭承煦憤憤地剜了女兒一眼。

“那爹連著昏睡了好幾天,知道什麼呀?”映淳不服氣地梗著脖子搶白。

“對了爹爹,這一轉眼七天過去了,當真是怪事!大晟的天居然沒塌誒!”映淳忽然一拍手笑嘻嘻地揶揄“看來爹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重要嘛?”

“快把這死丫頭趕出去!”蕭承煦氣鼓鼓地抖開被子背對著母女倆躺下了“成天就生怕氣不死我!”

威信是不可能立起來的,這輩子不可能立起來的。

映淳還想再添油加醋的玩笑,被我偷笑著搖了搖頭攔住了。

等女兒出去了蕭承煦才翻身轉過來,黑著個臉忿忿地看我。

“看什麼?淳兒去給你炒鹽去了!”我用指節在他額上輕敲了個栗子“你也是,都這個年紀了還跟她小姑娘家的慪氣?”

“剛才不還說我不像三十歲的人嗎?”蕭承煦想到自己憑空消失的胡子心裡更氣了“這丫頭兩三歲就看出招人討厭的端倪來了,就該那時候嚴加管教…”

“哎喲,你還好意思說出這種話?”我被他逗的合不攏嘴“還不都是你把女兒慣成這樣的?”

“跟我慣著有關係嗎?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的!”

兩人互相推諉著笑鬨了一陣,蕭承煦忘了膝上的傷要坐起身來,痛的“哎喲”**了一聲,冷汗一下子冒了滿頭。

“疼了?”我忙伸過手來幫他揉著痛處,雖不算個體貼入微的妻子,但對蕭承煦這些陳年舊疾也是最熟悉不過的,畢竟也是由她照顧了這些年,熟能生巧了。

“要說淳兒也真是迷糊啊,你當年編的謊話那麼拙劣,她都不自己想一想嗎?”蕭承煦回想著當年的場景,不禁牽了牽嘴角。

“你編的謊話才拙劣呢!”我瞪了他一眼“再說當時隨口糊弄三歲小孩子的,還需要考慮那麼多嗎?”

映淳小時候跟我一模一樣,說話聽話腦子都不轉一下,彆人說什麼她便信什麼,蕭承煦一度擔心她叫人偷走賣了都會熱情的要幫人家數錢。

雖然她也數不清。

當年蕭承煦被嚴海背回府裡,燕王府裡就有了兩個需要靜養的傷號。

下人們都忙著照顧燕王殿下和燕王妃,顧不上陪小映淳玩,她就跑到搖籃旁邊戳戳繈褓裡的小嬰兒“弟弟,你是不是也覺得特彆無聊啊?姐姐抱你出去捉小魚好不好?”

奶娘一個沒注意到,才出生月餘的小世子差點都叫小郡主從搖籃裡拖出來了。

嚇得蕭承煦又讓人嚴加看管育嬰房,方圓十步不許郡主靠近。

映淳徹底沒得玩了,憋的在院子裡麵直轉圈。

就這樣的忍過了兩天,小姑娘總算找機會在主臥門開著下人們又沒注意的時候鑽了進去。

房中籠罩著好大一股藥味,我蔫蔫地側躺在床榻上,身旁坐著腿上搭著薄被的蕭承煦。

小姑娘看爹爹神色如常地倚在床邊看書,心想爹爹的病一定是好了,噔噔噔地跑過去拉一拉蕭承煦的袖子問“爹爹陪我出去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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