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筒裡傳來梁遠舟的聲音,語氣並不算平靜,甚至帶了些著急。
陸行知聞言挑了挑眉,有些意外,他竟然會如此直接。
前一天,又讓人特意調查過。
得到的結果卻是,洛城有梁遠舟這個人,但在一年多前,已經去世。
至於原因,被隱瞞得太好,無從得知。
但此時,聽見對麵低沉的語句,陸行知心內不由得疑竇叢生。
他回頭,看了安然睡著的虞煙一眼,隨後冷淡地回了句。
“梁先生,有什麼事情,你同我說就行。”
說完這句,那邊給出的回應,隻有沉默。
若有似無的電流聲夾雜其中,不斷拉扯著陸行知的心弦。
何必呢?
不管梁遠舟這個人,到底是生是死。
亦或者是,在虞煙跑到國外的那三年裡,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牽絆有多深。
其實,一切都不重要了。
陸行知閉了閉眼,呼吸漸沉。
沒等到對麵再次開口,就要把電話掛斷的那一瞬間。
又聽見梁遠舟更是低沉的聲音,“陸先生,我相信你也清楚,虞煙是個成年人,她應該有自己的自由。”
“如果她現在真的不方便接電話,也請你轉告,讓她務必來一趟洛城,至於原因……她應該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的語氣,不同於之前的急切,甚至帶了幾分嚴肅的警告意味。
但陸行知依然不為所動,甚至從鼻間溢出一聲不屑的笑聲。
就連稱呼,也都裹挾著輕蔑的意味,“梁先生。”
陸行知薄唇上下張合,緩緩吐出這三個字。
想起自己對虞煙的求婚,似乎已經水到渠成。
哪怕她明顯地猶豫,也影響不了結局半分。
走到今天這步,或許是上天眷顧,又讓虞煙失去記憶。
同樣地,卻給了陸行知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手攥成拳,力道不斷收緊,又再次鬆開。
隨後肯定地說,“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都不會去的。”
陸行知眸底劃過得意,笑得更是愉悅,“因為,用不了多久,虞煙就會成為陸太太,是我的妻子。”
陸太太三個字,被特意加重音調,從他嘴裡念了出來。
“當然……至於你們之間那些過去,她和你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話剛落地,隻聽見嘭的一聲巨響。
是對麵梁遠舟,終於受不了,用力地掛斷了電話。
陸行知看著已經結束的通話界麵,漠然地嗤笑了聲。
他把手機收攏,捏在掌心。
邊緣硌著手上的皮膚,隱隱泛起細微的疼。
陸行知加重力道,麵無表情地,感受著疼痛加劇。
過了片刻,似乎下定決心,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了身。
起身的同時,將手機隨後扔在床上,沒再去管。
他走到陽台,借著淩冽的寒風,從煙盒裡掏出根煙,把一隻手擋在嘴邊點燃。
猩紅忽明忽滅,映得男人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陸行知眸中劃過一抹狠厲,就站在陽台,默默地抽完整根。
再然後,折返回了臥室,走到床邊駐足站立。
那部曾經被他刻意收起來,又在發覺虞煙已經失去記憶的時候,還了回去。
但現在……
陸行知眸色漸暗,略微俯身,把手機拿了起來。
他走到浴室,關上門後,把水龍頭開到最大。
湍急的水流聲,很快就將盆中聚滿,形成一道不深不淺的水池。
陸行知抬眼,視線正對著那麵鏡子。
看著看著,眼前不受控製地浮現出,虞煙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