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剛才電閃雷鳴把烏雲折騰走了一些,忽然之間頭頂的區域就又烈日當空了。
田野四周稀稀疏疏的樹木上,掛著的枝葉沒有一絲搖動。無風的大地更顯的死寂,尤其是屍體腐爛的氣息彌散空中久久不去。
“嗡”一塊石子被車輪崩飛起來,落在田壟裡橫著的死屍上,一群蒼蠅瞬間飛散。
“趕緊的。”開車的易風猛踩油門。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學成才的能力者小白鼠,易風總得弄清楚這家夥是怎麼控製住的,將來再遇到這種事兒,也好有個借鑒。
雷任回頭看看後車廂,覺得後麵人應該聽不到,這才像隻蚊蠅一樣嗡嗡道:
“這可是個人隱私…”
“你信不信我踹你下去!”易風歪著腦袋要發飆。
“其實,純屬意外,意外。”雷任又忍不住回頭向駕駛室後麵看一眼:
“男女之間的事兒,你該知道吧?”
“什麼事兒?”易風不知道啥該知道。
“床上的事兒。”
易風兩個耳朵頓時支棱的老高,老雷這是準備傳道、授業、解惑了?
話題不是談怎麼控製不暈的嗎?是不是有點跑題,管他呢,跑就跑吧!
“接著說。”易風儘量按捺住好奇又八卦的心。
“這個…..先前吧,我有點說不出口的小毛病,可這兩天好了,結果就控製住了!”
“這裡就咱倆,你是想找揍嗎?”說的這麼隱晦,易風哪裡知道他啥毛病。
“哎,算了,豁出去了,記得保密。”雷任咬牙跺腳,一副舍生取義的表情。
“入獄之前,我和小顧就同居了,你明白吧!”雷任眨眨眼睛,看了易風一眼。
易風一愣,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繼續!”易風鼓勵道。
“我們做那個啥的時候,你明白吧,我老是控製不住,經常也就十幾次,就昏過去…..你明白吧,不是她,是我昏過去……”雷任聲音越來也低,耳朵都變的紅撲撲。
易風瞪大了眼睛,假裝全神貫注的開車,這家夥沒經過男女之事,除了好奇就是似懂非懂。
“繼續!”易風必須裝出一副很老練的樣子。
“這次你把她救出來,在蘆莊,晚上我們又做那個啥了,結果她幫我控製住了。第一晚上足足十分鐘都沒昏,不是十次,是十分鐘……第二晚上就更清醒了,一晚上都沒昏過去。今天雷電落下來,我才發現,我竟然控製住了!”
雷任似乎生出一種莫名的成就感,不自覺間聲音就越來越大聲,到最後易風竟聽出滿滿的自豪感。
易風心中暗自悱惻,同時泛起另一個有些齷齪的念頭:
“自豪個毛線啊,你個曾經的一夜十次郎。
見鬼了,啥時候能力控製跟上床也相通了?
不過也難怪,顧翠花是在幸福島上呆過的女人,人漂亮,經曆的人和事兒肯定不少,如今要真心誠意侍候一個雷任,估計是歪打正著。可能這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接著易風腦袋裡竟忽然蹦出了另一個念頭:
“壞了,702團突圍的時候,我也暈過一回,將來要也做那個啥,不會跟他一樣吧?”
“可不能一夜十次郎。”易風神色複雜的看一眼旁邊恢複常態的雷任,自己反倒不自然了。
畢竟易風還是個青瓜蛋子,這種男女間沒經曆過又有些向往的事兒,被雷任這麼一引一帶一聯想,竟一時有些忐忑。
“哎,你說句話啊!”回過神兒來的雷任見易風一聲不吭,感覺有一丟丟彆扭。
“控製住就好,控製住就好!嘿嘿!”隨口答話的易風正目視前方,皮笑肉不笑,說話也似乎心不在焉。
男人就怕那方麵不行,易風聽完不譏不諷,似乎壓根兒就沒往心裡去,而易風的神態,反倒是讓雷任心中一時釋然。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他老婆顧翠花剛才看了一眼葉天語,小聲納悶道:
“天語,你臉怎麼紅了?”
“有嗎?沒什麼。”天語微微笑。
有了卡車,有了雷任的指點,幾乎沒費多大勁兒,也沒遇到什麼行屍和怪物,說話間就到了雷任所說的大旗水庫。
雷任感覺被人暗中保護了兩次,也沒藏著掖著,直接帶領易風幾個在一條水道旁邊找到了那條一米多寬的小溪。
六個人下車步行,易風幾個都幫著雷任和顧翠花攜帶了他們想要的物資和裝備,循著小溪向西北方向,在水庫不遠處的一座小石山下終於找到了那個洞口。
易風沒有發現洞裡麵有行屍的反應,雷任這才一頭鑽進圓洞裡,之後便聽到洞裡傳來趟水的聲音。
不多久,雷任的腦袋又從洞口探出來,說先前的儲備都在。
易風四個人很大方,雖然雷任和顧翠花不貪心,還是又給他倆搬運了一趟生活物資放在洞邊,等他倆慢慢往洞裡螞蟻搬家。
然後易風、常飛、葉天語和趙盾才與雷任、顧翠花鄭重道彆,卡車掉頭,折返回去。
畢竟劉莊,還有個奇怪的命令在等著。
迫擊炮準備好,狙擊槍準備好,簡易陷阱、臨時地雷乃至待機而動的汽車炸彈都準備好。
到底要看一下,究竟是個啥命令。
AC228年5月9日,12:30分
“來了!”葉天語仰頭向天,四人各就各位。
漸漸地,一架武裝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
終於,一架雪羚羊武裝直升機露出了它的猙獰。直升機飛到劉莊的所在,在上空盤旋了兩圈,徑自落在了戲台上。
果然是提前規劃好了的。
一個全副武裝的軍官從直升機裡一躍而下,走兩步脫離了螺旋槳的旋風,這才在戲台邊緣站定了身形四處觀望。
易風在螺旋槳的轟鳴聲掩護下,在大舞台邊緣掀開了偽裝布,悄無聲息的摸上去,從軍官背後一探腦袋,剛好看到那張照片上是劉莊大戲台的航拍照片。
“嗨!”易風一拍軍官的肩膀。
“誰?”年輕軍官手一哆嗦,地圖和照片滑落在地,伸手摸槍,結果槍套裡是空的。
仔細一瞅,對方也是全副武裝的軍人打扮,這才臉色緩和。
“易風?!”來人還是認臉的。
“其他人呢?”四處觀望,就易風一個。
“在附近,命令呢?”
“命令在此,但需要葉天語簽收!”年輕軍官先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來,信封正麵蓋著一個大大“密”字圓章。
軍官又從懷裡掏出一支筆,拿手指了指信封的封口處,一串“密”字圓章騎著封口線。
而封口線旁邊位置明顯空出來兩指寬一條,上麵有個條形碼,
易風招招手,葉天語從附近一處民宅裡快步過來,先與軍官互相敬禮,然後按軍官的提示,騎著封口線簽上大名,又在空出來有條形碼的區域旁邊簽了一個。
二指寬的長條被軍官撕下來揣在了懷裡。
葉天語接過開了口的信封,從裡麵掏出一張紙來,還有兩張照片,易風向前一湊,仔細觀瞧。
紙上有字,中間有個軍隊的大紅印,右下角是一個不認識的簽名,倆人瞪大了眼,又仔細看了看圖片,表情似笑非笑。
“那個誰,直升機上有沒有航拍裝備?你有沒有攝像工具?”易風看完了命令,拍了拍年輕軍官的肩膀。
“都有。要用?”軍官不明所以。
“拍照,留憑證,交任務,走,帶你去個地方。”易風拍拍軍官的胳膊,指了指直升機,跟葉天語兩個徑自彎腰向直升機衝過去。
“等等,不合規矩。我們還有任務。”軍官傻眼了,不是一個係統的也能這麼自來熟、這麼隨便嗎!
但這是眾所周知的葉天語小隊,易風已經拉開了直升機艙門,軍官也沒辦法。
“來,起飛,三五分鐘,很快的。”易風拍著飛行員的肩膀,飛行員盯著葉天語看了兩眼,一臉微笑,然後又看向追上機艙的軍官。
“去哪兒,太遠了不行。”軍官已經決定讓步了。
“通達水庫邊上,主乾道上停了十幾輛軍用卡車的,你們來的時候應該有看到,估計現在還沒走。”
易風安排那四個人先是收集物資,然後收拾乾淨死屍運走,堅決不允許屍體爛在水庫周邊,這關係到水源問題。
因為下的是死命令,黑魚小弟等人乾的也很仔細,當然死屍留下的遺物搜刮的也很仔細,畢竟撿誰的不撿誰的,是有講究的,需要考慮回去以後如何麵對留守人員的因素。
又因為逃難時眾人跑的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屍體又死重死重的,易風四個開車折返時他們還在來回搬運中。
“還好,不算遠,起飛。”軍官拿易風也沒辦法,而且葉天語也上了直升機,畢竟人家是軍隊宣傳的典型,行個方便罷了。
直升機起飛、發現目標,降落,確實沒花多少時間。
易風、葉天語帶著年輕軍官下了直升機,軍官手裡多了一台單手操控的記錄儀。
“那個誰,眼鏡,你過來。”
來的很巧,瘋三和鐵頭小隊的四個人,把最後一具屍體扔在車廂裡,正關車門準備離開。
軍用直升機突然降落,把四個人也嚇一跳,正垂手而立不知所措間,易風和葉天語衝下來了。
眼鏡男心中暗自慶幸不已,幸虧在這兒遭雷劈耽擱了,人家葉天語小隊動輒就能調一架武裝直升機過來,隻要火箭炮和機炮對準車隊來一波,大家就算是送給對方的活靶子了,還報個屁的仇。
所謂民不與官鬥,光棍兒不鬥勢力,兩位老大關起門來當了一陣子土皇帝,確實有點忘乎所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