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去跟她分享這個喜訊,推開了那扇破舊的門,陽光從身後照進來,讓她看不清我的臉,隻是見那我挺直的腰板,她誤以為我是他……然後,她麻木的打開了雙腿……
也許是陽光太強,讓我融入了進去,讓身處黑暗的她沒有認出我……也許,是我在那一瞬間真的融入了…‘高等’之中,讓身處苦難的她徹底死了心。
那一刻,我真的取代了伊卡,我沒發覺,她發覺了。”
卡塔長長的敘事中,隻有開頭稱呼了父親與母親,在之後,全部變成了她與他。或許,用稱呼來講述這個故事要比這樣來的殘忍千百倍。
看著他的神情,儘飛塵又一次在恍惚。
階級,還是階級。
在遠方,高等社會與底層社會之間的距離遠比泰晤士河還要長。
在這裡,高等種姓與底層種姓之間的距離要比天空和地麵還要遠。
他又怎麼能聽不出卡塔最後的惆悵。
那一天,陽光打在他挺直的身體上,讓他與光融為一體,那副有著與罪犯七分相像的神氣樣子,讓他與高等融為一體。
這裡變了,天差地彆,可底層卻沒有,她永遠在黑暗中,在底層中。
她以前從未見過什麼是光明,單純到用身上的枷鎖來當做姓名。達利,這位達利特人第一次見到了陽光,可陽光之後的卻是無儘的深淵。
至此,這個故事已經用三個詞完全的概括了出來——
不平等。
儘飛塵他們聽完了,可卡塔卻沒說完,這些藏在心底幾十年的傷疤如今被掀開了,倒不如全部露出來,讓它透透氣,然後繼續再被遮擋幾十年。
“在那之後,我被賦予了——拉吉普特·卡塔這個名字,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明白了這個國家大多姓名的由來,原來許多人都會用自己的母親或父親的名字來為自己命名。
這樣想著,我把她的名字加在了這個名字裡,D,達利的字母。我知道達利是什麼意思,但我還是這樣為自己命名,象征著枷鎖,非人。
拉吉普特·卡塔這個名字非常好,無論走到哪裡都能代表著刹帝利的榮耀,但我知道,那不是我。拉吉普特·D·卡塔之間的那個D,那個被人忽視的達利特才是我。
而身為達利特,守護達利特的家鄉,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卡塔這樣說完。
儘飛塵三人側過頭,遠遠地依稀能看見一些火光。
或許那不是卡塔的家鄉,而是他的墳墓,那個埋著十八歲的他的土坡。
一無所有的卡塔隻有村子,那是墳墓、是寄托,更是…是活著的理由。
覺醒了名為‘自由’的天物,卻被在此困其終生。
困住他的是自由,是他困住了自由。
“你什麼都有,但唯獨缺少了一種思想。”儘飛塵看著卡塔,認真地說。
“……什麼?”卡塔在迷離中脫神,意識仍然在悲痛與惘然中無法脫離。
“是婆羅多階級穩固的原因,是他們從未傳輸過得信念。”儘飛塵微微側過頭,看向東方,“知道我們那裡為什麼沒有這般的階級嗎?因為古今往來,已經有無數人先輩教會了我們對待這樣不等,不公該如何反抗。”
“反!”忽然,白芝芝蹭的站了起來,“一字反!!”
“通過蠶食同胞而發展的任何勢力的結局都已成定數,既然如此……”王意略微沉吟:“豈不聞: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