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大地猛地一沉，像是被巨錘砸中了心臟。百裡外的古木集體痙攣，墨綠的樹葉簌簌墜落，像一場提前降臨的秋雪。
黑夜被頻繁炸開的火花撕得粉碎，淩厲的氣浪卷著碎石子抽打在樹乾上，留下密密麻麻的白痕，整座山林都在這場碰撞中瑟瑟發抖。
“區區半步‘古’境，倒有幾分能耐。”
凱撒的聲音裹著冷笑穿透氣浪，被彈飛的白銀十字劍順著鋼鏈倒卷而回，四柄十字巨劍懸在他身後，鏈環嘩啦啦作響，像某種凶獸甩動的尾椎。
他猩紅的瞳孔裡跳動著暴戾的光，在心底盤算著時間。
胡燭沒動，雙手依舊負在身後，八柄長劍在他背後懸浮，劍刃映著零星的火花。
他有些譏諷的勾勾唇角，“有些失望，你比我預想的要弱啊。”
他的聲音很淡，像在評價一杯涼掉的茶。那四把白銀十字劍在他瞳孔中倒影。
胡燭腦海中思索，這到底是什麼天物。到目前為止，除了知道那幾個十字劍以及鋼鏈十分堅硬以外還沒有見識到任何特殊的能力或是特性。
對方子留手？還是說……這天物不存在某種特殊性能力。
這個想法剛一出現，就被胡燭給否決了，單單是憑借那十字劍的僵硬度就不可能是尋常天物，最低也是一級的存在，不可能沒有獨特的特性。
如此看來，對方還在藏著什麼。
對麵，凱撒的指尖慢慢抬起，指腹擦過十字劍的血槽，“嘴皮功夫我不如你，但割腦袋這事兒，我熟。”他的指尖點向胡燭，“你覺得自己還能撐多久呢？”
嗡——！！
四柄十字劍突然發出蜂鳴，鋼鏈如活蛇般繃直，劍刃對準胡燭的瞬間，寒芒刺得人睜不開眼。
林子裡的夜鳥被這股凶戾之氣驚得四散飛逃，翅膀撲棱的聲音混在劍鳴裡，更添幾分慌亂。
胡燭沒回應，隻是嗤笑了一聲。
下一秒，他虛握的右手突然凝實，一把再普通不過的鐵劍出現在掌心，劍刃上甚至還沾著點鏽跡。
沒有任何預兆，他的身影驟然模糊，快得像一道被風吹動的劍氣，瞬間就出現在凱撒麵前！
鐵劍自下而上撩起，裹挾著的靈氣與劍意纏成螺旋，化作一道青白色的鋒芒，直逼凱撒咽喉！
凱撒瞳孔微微收縮，足尖在地麵一點暴退，同時猛地拽動鋼鏈——一柄十字劍“錚”地插進後方泥土，借著反作用力將他的身體甩向空中。
隨即他在空中擰腰，另一柄十字劍帶著呼嘯砸向地麵！
裂痕如蛛網般在地麵蔓延，碎石飛濺的瞬間，第三柄、第四柄十字劍接連墜下！
凱撒借著鋼鏈的牽引懸在半空，身影如陀螺般旋轉，四柄十字劍在他操控下織成密不透風的劍網，從四麵八方朝著胡燭碾壓而去。
劍網掠過之處，空氣被切割得發出“滋滋”的輕響，連飄落的樹葉都被絞成了碎末。
沒有花哨的靈氣爆發，胡燭的動作卻輕盈得像片羽毛。
他踩著碎石騰挪，鐵劍每一次揮出都恰到好處，要麼格開十字劍的鋒芒，要麼貼著劍刃滑過，將凱撒的力道卸去大半。
青白色的靈氣裹著劍意，在他身側拖出長長的殘影，像水墨畫裡暈開的淡墨，瀟灑得不像在拚命，倒像在舞劍。
恍惚間，他仿佛真的是故事裡的劍仙一般，有詩意的劍氣。
火花越來越密，前一朵炸開的光還沒消散，後一朵已經在另一個方向亮起，稠密如織。把兩人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