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將軍在世時也隻有一個女兒,現下馬革裹屍,那姑娘也是孤苦伶仃一人了。”
“自不必你我操心,如今大將軍捐軀赴國難,皇上早已心下自有成算,那姑娘的身份,可不是你我之人可隨意揣測的。”
眾人聽到這話,眼底不免閃過一絲好奇,全都圍在那人旁邊小聲的談聽著。
而二樓的雅間之上。
少年微端麵前的茶杯,騰起的水霧莫名暈濕了他的黑眸,不過淺飲一口便將它再度放回桌麵之上,骨節分明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扣著。
一襲玄衣錦袍,名貴皂靴踩在腳下,那張臉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發如墨玉,神明俊朗,眼角微微上揚,臉上是棱角分明的冷峻。
身上是與生俱來的威懾和霸氣,卻又生得格外的好看,五官端正,眉眼細長銳利,鼻梁高挺,唇色淡薄。
“殿下,宮裡的人傳來消息了。”
羽書微微低頭回話,將一封信從胸前掏出,恭敬的遞到他的手裡。
羽書已然二十又一,比麵前坐著的謝珩年長三四歲,身形個頭亦比他高壯不少。
可謝珩姿態從容淡定,修長的手指慵懶的接過麵前的這份書信,微微打量,舉手投足間儘顯上位者的矜貴冷傲。
羽書眼皮微垂,視線隻停留在他胸口以下,靜靜的在旁邊等著吩咐。
謝珩粗粗略過信上的內容,不由輕嗤一笑,將那份書信點燃,直到徹底銷毀。
微飲一口杯中茶水,淡淡道“既如此,宮裡那位的態度如何?”
羽書微微沉思一瞬,“這宋將軍在軍營之中本就受人尊敬,再加上與他夫人恩愛,這幾年也隻有一個姑娘。”
“故而陛下想冊封宋將軍的遺孤為郡主,雖為郡主,可實則打算是將她養在皇後娘娘身邊。”
“一來可以顯示皇恩,不至於讓軍營的將士寒心,二來可借以告慰宋將軍的在天之靈。”
羽書一邊說一邊去看謝珩臉上的表情,“三來,將宋小姐留在京城之中,可以控製著宋將軍在邊關的兵力。”
謝珩聞言,指腹在杯壁的邊緣處微微摩挲一圈,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
羽書見狀正準備退下時,街上頓時傳來一陣喧嚷。
這間雅間的位置自是極好,隻需微微一眺,便能清晰可見那回朝的軍隊。
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踏得這朱街都在輕輕地顫抖,舉目望去,鮮豔的旌旗在蒼穹下迎風飄揚。
參差的刀劍直插天空,泛著冷冽的寒光。
不愧是那上過戰場的軍隊,將士都帶著寒冽的肅殺之氣。
整齊劃一的步伐直聽得人的心尖都不由得隨之打鼓,令人望而生畏。
而這方隊的中央卻是圍著一輛馬車,雖是小小的,可在那整齊的隊伍之中格外的明顯,呈現一種保護的姿態。
謝珩把玩著手中的空杯,視線落向那馬車。
隨著一陣微風吹過,剛好撩起那馬車的布簾,露出裡麵那白皙如玉的脖頸線條,還有那細小而又柔軟的下巴。
不點而紅的朱唇似乎有些緊張的微抿。
馬車內的宋玖禾敏感的察覺到了這一帶著試探性的視線,正打算抬眸望去時。
“小姐,怎麼了?”
甘棠的話讓她驚醒,微微垂眸,下意識想要去挑開簾幕的手頓了頓。
突然想起。
她現在身處京城,早已經不是曾經的丹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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