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不是在軍中的叔叔伯伯支持,一步一步用腳給自己丈量出了從丹陽到京城的路,隻怕自己早就死在了丹陽的那個寒冬中了。
可京城的初春很冷,冷到讓她仿佛回到了丹陽的那個寒夜中。
所以,她不敢在京城中交付出自己的真心。
可今日,所有的種種,都在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她有朋友,有哥哥,不再是那個孤苦伶仃的一人了。
謝清敏看著她哭,一時之間也急了起來,坐在她旁邊,輕輕碰住她的臉,心疼地說道“呦呦,不要哭啦,皇兄隻是隨口說教我幾句,他不會拿我怎樣的。”
“而且,誰讓他總是用出宮遊玩的事來威脅我,我總要給他製造一些小驚喜,這樣他才沒空搭理我而已。”
“你若是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宋玖禾止不住地抽泣,眼睛又紅又腫,順著臉頰上未擦的淚痕滾落下來,顯得傷心欲絕,令人心生憐憫。
“你值得。”
謝珩低沉的嗓音響起。
宋玖禾透過朦朧的睡眼,剛好和他的視線對視,他黑眸下閃爍著漣漣幽光,卻包容著她的一切,給她無儘的堅定。
“在我們麵前,做你自己即可。”
“無論你是嘉和郡主,還是宋玖禾,又或者是呦呦,隻要是你,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謝清敏似乎也是第一次看謝珩說了這麼多話,心裡不免也有些觸動,下意識地開口。
“皇兄。”
“嗯?”
謝清敏忽然有些扭捏道“…我也想在你麵前做自己。”
“……”
謝珩的眉心跳了跳,最終還是忍無可忍的吐出一個字,“滾。”
謝清敏“………”
這氣氛轉變得太快,以至於宋玖禾都沒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來了。
眉眼彎彎的樣子,陽光明媚。
似乎就連麵色的病弱之氣都淡了不少,更顯了幾分活力。
“好了,不哭了。”謝清敏柔聲安慰道,“來人,帶嘉和郡主下去清洗一下。”
宋玖禾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乖軟極了。
直到宋玖禾消失在兩人麵前,謝珩才淡淡開口道“這幾日先暫時不去學府,等事情平息一段時間。”
“是。”謝清敏用餘光偷偷瞥了一眼謝珩,拉著他的衣袖,“皇兄~我一人在這宮裡也是無聊,不如我讓呦呦進宮來陪我可好?”
“不行。”
謝珩幾乎是在她說完的一瞬間就回絕了,就連他自己說完都有些怔愣。
理了理衣袖,繼續說道“此事你最初是想用呦呦入局,讓陛下憐惜,可誰知她臨時有事未去,這才讓你不得退而求其次,用自己入局。”
“你這是在害她可知?”
“我……”謝清敏忽而就慌了神,連忙搖頭,“不是這樣的,我提前和玄弋就商量好了的,不會讓她受傷。”
“清敏,呦呦不同於你,雖說她是陛下親自冊封的郡主,可現在的她無父無母,也就意味著無權無勢。”
“宋將軍是一人起家拚搏而至,宋夫人的娘家又遠在江南之地,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京城中,她已經是舉步維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