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眶而出的淚就這樣一滴滴的落下,在那軟嫩的小臉下留下一道淚痕,最後落在他的手心。
好似落在他那如古井般平淡的心底,漸漸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漣漪波瀾。
“一定要…平安回來。”
宋玖禾緊緊抱住麵前的謝珩,將頭埋進他的胸膛,帶著哭腔的嗓音幾乎是哽咽著說出口。
她不肯在謝珩麵前落淚,可怎麼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隻好撲進他的懷裡。
謝珩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最終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溫柔至極的嗓音,幾乎快要柔出水,“一定。”
哭累了的宋玖禾就這樣在謝珩的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斂秋看向謝珩,恭敬說道“太子殿下,不如讓奴婢來吧。”
“不必。”
謝珩將她打橫抱起,掂了掂她的重量,皺眉看向她,似在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是這般的輕?”
緩步而進她的床榻,將她細心的收拾妥當,小心翼翼的收拾著她鬢發邊的碎發。
忽而一笑,上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頰,“這小臉倒是多了些肉。”
宋玖禾似乎有些不舒服,伸手揮了揮臉上搗亂的手。
“小懶鬼,這都不肯睜開眼。”
謝珩看到麵前一幕,眼底是止不住的笑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
謝珩才收回視線,將被褥替她仔細掖好。
“明日郡主若是未醒,不必叫醒她。”
明日出征的時日早,若是這小丫頭看到了,估計又是止不住的哭。
這一哭,場麵估計就得有些收不住場了。
斂秋低頭應答,“是。”
“走吧。”
謝珩回頭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冷聲道。
這一轉身,他便從哥哥的身份恢複到了太子的身份。
尊貴而又充滿著壓迫的少年太子。
隨著一聲輕輕關上門的聲響,床榻上的宋玖禾眼角也緩緩落下一滴淚,落入鬢角,最後沁濕在那枕邊。
她透過淚眼,在昏暗的燭光下,穿著廣袖寬袍的他,衣袍在風裡晃蕩,越發顯得身姿挺拔。
“哥哥…”
幾乎是低喃出口的氣音,彌散在她的唇齒間,似乎隻是她睡著後的呢語罷了。
翌日。
夏的旗子高高舉起,鮮紅的大旗在初生的日光下顯得格外的亮眼。
大軍鐵騎錚錚鐵骨,彰顯著出征前的肅穆和莊重,將士們的眼神堅定,看向前方的道路,沒有後退,隻是一片堅毅。
他們知道,這一去,要麼魂歸異鄉,要麼功成名就。
即使前方的未來不可知,可他們也願意為自己的國家出戰,哪怕遠在異鄉!
一身玄衣鎧甲的謝珩端坐在那馬上,多了平日裡沒有的肅殺之氣,眉眼銳利,“眾將士聽令!傳孤指令,隨孤出征,踏破月影!”
城牆之上的皇帝皇後看著麵前的謝珩,心下也是複雜萬千。
皇帝握著皇後的手,眺向遠處,“太子長大了。”
皇後的眼角沁著淡淡的濕意,不失態地擦了擦那眼角的淚,“隻願此去,我兒平安歸來。”
此時的皇上和皇後更像兒行千裡母擔憂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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