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
朱厚熜在這時笑著喚了一聲。
司禮監太監秦文,因而便將事先準備好的銀元,用盤子托著,端到了吉囊麵前來。
吉囊忙叩首謝了恩,領了賞。
朱厚熜也在這時說出了要吉囊去勸俺答退兵,否則,就彆怪大明將來對他們草原諸部不客氣的話。
吉囊表示說願意竭力勸說自己的弟弟俺答。
嘟嘟!
嘟嘟!
隨著,嗩呐聲響起。
朱厚熜也在首輔楊一清和司禮監太監秦文等人的陪同下回了宮。
而出征親軍衛則在嗩呐聲中陸續北上。
一麵麵北鬥旗和日月旗以及五色旗,開始陸續在春風的吹拂下,一邊飄揚著,一邊往北行進著。
而在這些旗幟下,則是一隊又一隊的明軍官兵。
這些官兵要麼推著載有銃炮的戰車,要麼扛著自生火銃,要麼提著有二十多斤的重型火銃,要麼雙手握持著長矛,從城門處走過,走去了北邊的大道,且走著走著就漸漸的湮沒在地平線後麵。
整個隊伍在旭日的照耀下,如一頭頂著紅日的玄色巨龍。
朱厚熜也在回宮時瞅了自己這支軍隊一眼。
而突然,他因此不禁駐足在回宮的城台上,雙手叉腰,多看了這支兵馬一會兒。
楊一清等也駐足停留了下來,跟著看向了這支兵馬。
組成玄色巨龍的官兵們,也在不時回頭的看城台上的天子。
因為穿著紫金罩甲、戴著紅纓金盔的天子的確引人注目,如東邊的太陽一樣顯眼。
所以,沒誰不想多看一眼,而且看一眼就有種精神倍增的感覺。
至少跟隨著這支兵馬一同離開且轉任為神機營副將的俞大猷在這時有這一種感覺。
年齡不到三十的俞大猷正是意氣風華、懷揣壯誌的時候。
他也願意相信此刻高台上那位少年天子也會跟他一樣懷揣壯誌,且懷揣著跟他一樣的壯誌,而他也願意為這位天子為這份壯誌去揮灑自己的熱血。
同在隊伍中,也依舊由錦衣衛看護的吉囊,倒是神色複雜的看著這一幕,也多次瞅向了城台上的大明天子。
他心中頗為羨慕和敬佩這位天子。
因為同樣都是差不多二十來歲的年齡,對方卻已經能掌控一個如此龐大的帝國,還能建立起如此規模的鐵甲強軍,而他雖說是草原上的貴族,但在被俘之前也沒能統一整個韃靼。
他不由得暗想,如果是自己是這一位天子,能不能做到讓這個帝國重新煥發生機?
他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因為他雖然不是大明的人,但他從小就一直在很認真的了解這個帝國的一切。
他自問,他比很多大明自己的權貴官僚還要了解自己的帝國。
畢竟,他作為草原貴族,一直都有一個願望,那就是重新建立昔日大元的輝煌。
所以,吉囊很清楚,這個帝國在立國一百五十多年後的現在有多難重振。
但偏偏,他現在看見的情況是,這個帝國的確在重新振作起來,在這個大明天子即位後。
因為,他能夠從這些出征官兵的精神麵貌中感受出一種勃勃生機,從滿城官民的興奮神色中感受到一種蓬勃的希望。
吉囊也因此不由得再次想起了跟他比武的那個新科進士——唐順之。
一個新科進士都能表現出利害的武藝。
吉囊就無法再堅持認為這個國家在文恬武嬉,而是不得不改承認,這個帝國的人真的可能在這位大明新天子的統治下,也在開始轉變。
朱厚熜這時也想起了唐順之。
因為還沒卸下左都禦史一任的桂萼向他呈遞了一份新科進士報名做清軍禦史與試禦史的名單。
所以,朱厚熜也就在對桂萼吩咐說:“既然那個新科進士唐順之為朝廷立了功,戰勝吉囊的挑戰,就把他直接超擢為大同清軍禦史兼巡按禦史,讓他去大同繼續推進核查軍戶和軍田之事。”
桂萼拱手稱是。
而楊一清則在這時微微一怔,心中也因此不由得更加確信唐順之可能早就是天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