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俺答的使臣努歡和帳內的人,嚇得都跪了下來。
而俺答則陰沉著臉說:“他朱厚熜欺人太甚!”
“大汗息怒!”
這時,努歡勸了一句。
俺答則突然起身大吼道:“我息不了!”
“本汗表現出這麼大的誠意,把李瑾主動給他送了回去,他倒好,還話裡話外嘲笑我天真!”
“難道他就不怕我繼續寇邊嗎?”
俺答大聲問道。
努歡道:“我也這樣問了,但他們的執政大臣說,因為和貢也不代表我們不會寇邊,所以不怕。”
俺答聽了這話,沉默了。
接著。
俺答又訕笑了起來,隨即就叉腰道:“娘的,這明國皇帝怎麼把我們韃靼人的現狀看的這麼透澈!也把我俺答看的這麼透徹,故意提了個我不會答應的要求來搪塞我們,真是強勢而又聰明!”
朱厚熜的確強勢。
崇信伯因為以自縊的方式對抗軍戶改革,也被他強勢的下旨除爵。
而朱厚熜這樣的強勢姿態,也讓勳貴們頗為不忿,尤其是同崇信伯一樣在南京的勳貴們。
“魏國公!你說句話呀,楊一清他們如此對待崇信伯,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嗎?”
南和伯方壽祥等就找到了魏國公徐鵬舉,然後方壽祥還當著徐鵬舉的麵詰問起來。
當然,南和伯也不敢明著埋怨天子,也就隻是怪罪首輔楊一清等執政大臣。
廣寧伯劉泰也跟著說道:“崇信伯隻是不堪受辱,選擇自縊,又有什麼錯?”
武靖伯趙弘則在這時直言道:“就該好好找楊一清他們算賬!娘的,他們算什麼東西,這麼欺負我們勳貴!”
徐鵬舉則在這時也臉色嚴肅起來,問著這些勳貴:“諸公打算怎麼算賬,是要造反清君側,還是也讓人去挖楊家的祖墳?”
“彆忘了,之前的襄城伯、撫寧侯、定國公是什麼下場!”
“另外,也彆忘了,造反得有人願意為自己拚命,可現在南京的軍戶要麼其田被我們侵占了,要麼其人也被我們逼成佃農,還讓人家願意為你拚命,可能嗎?”
徐鵬舉這麼問後,眾勳貴都沉默了。
而徐鵬舉這時就又震聲說道:“你們不能隻在陛下整頓文官時才知道忠君愛國!眼下陛下整頓將帥時,但凡還想做一個忠臣,就更應該支持!”
“但崇信伯也不至於因為自縊就除爵啊!”
這時,有人說了一句。
徐鵬舉道:“陛下諭旨說的很明白,這個時候選擇自縊,拒絕配合,也是對抗軍戶改革的新政!何況,現在連北方的俺答都不能拿陛下怎麼樣,你們還能怎麼樣?都消停些吧!如今天下,天子獨治也難以避免,百官隻能服從,不能質疑,否則必死無疑!”
這些勳貴們聽後就沒再說什麼。
他們終究還是不敢造反。
畢竟,他們連阻擋一股來南京的倭寇都顯得很難,哪裡還能起兵靖難。
而且,他們接下來也隻能老老實實地配合清軍禦史和試禦史的軍改。
朱厚熜也因此沒有收到南京的反應。
當然,他也還沒有收到俺答再次大舉入寇的消息。
這主要是因為俺答上次損失也不輕,也需要養精蓄銳。
畢竟他的韃靼內部也有不少對他虎視眈眈的部族,他得在這個時候防著其他韃靼部族趁機來吞並他的部族。
所以,他不但沒有在這個時候選擇寇邊,而是選擇向更北的地方遷徙,為的就是避免被彆的部族吞並。
因為南邊,即靠近大明長城邊牆的地方,聚居的部族更多,他剛損失不少青壯,得避免在這個時候,被彆的部族盯上。
朱厚熜最近,倒是先收到了頻繁為之前被革職閒住相關言官說情、希望赦免一些犯官,起複其為官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