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伽袖、李伶俐用譴責的目光瞪著湛經智。
眼神明晃晃的你有問題。
“好,知道了。”夏天晴回應了句怨靈,喟歎道“我們來商議行動方案吧。巫師們在二樓,我們想聽到他們說什麼,最好得能到窗外位置……”
半小時後,由夏天晴主導,湛經智和阮伽袖補充的行動路徑及備選方針落地。
三人需先爬上房頂,直線穿過兩個地標間的路段,抵達巫師們所在的位置上方,再順著繩索降到議事屋外。
體能最為突出的湛經智打頭陣,率先背著繩索跳出窗子。
“晴姐。”
趁他離開,李伶俐小聲表態“你的推斷絕對沒錯,湛經智仗著有經驗,被附身後故意隱瞞情況,逼我們同流合汙。”
“對,太明顯了,隻有他能做到。”路仁誌深表讚同。
夏天晴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但那又能怎麼辦?眼下已經是不幫怨靈通不了關的局麵,湛經智是老玩家,有道具有經驗,硬要戳穿他,把人得罪了有什麼好處?配合著演唄,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我明白。”李伶俐義憤填膺“隻是我從沒見過這麼狡詐的人。”
真正幕後黑手本人·夏天晴·淡笑不語。
“不過晴姐,你是真能屈能伸,該示弱時毫不含糊,發現情況不對二話不說換陣營,揣著明白裝糊塗配合他製定新計劃,我算學到了。”
路仁誌忍不住感慨“我都在想,娛樂圈是不是很複雜啊,把你練得心態這麼厲害?”
阮伽袖眉頭微皺。
她看著夏天晴,想到生前曾看到那些與夏天晴相關的八卦新聞,心中驀地浮起一股心疼憐憫。
“我們該出發了。”夏天晴看著窗外,湛經智正揚手打手勢。
“好。”阮伽袖收斂心神,跟了上去。
走廊上,房門從內打開。
李伶俐和路仁誌小心翼翼往外看了眼,揉了揉臉,儘量神情自然地走出門去,迅速掩上門,站在了房間兩邊。
烏黑斑駁的城堡外牆根,夏天晴和阮伽袖縮在牆角,仰頭往上看。
湛經智踩著一樓窗台,爬上窗簷,站起來後用力向上一躍,扒住二樓窗台做了個引體向上,謹慎探頭向內看……確定無人後,迅速翻身踩上去,繼續往三樓出發……
沒有任何保護措施,阮伽袖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夏天晴倒是心神輕鬆,毫不擔心。
有強大的男主光環,他還不至於爬個牆就墜下來摔死。
接連爬了五層,湛經智呼吸已變得沉重,肩膀上愈合了八成的傷口,也因不停拉扯而撕裂,滲出了幾縷血絲。
湛經智仰頭往上看。
這邊房屋一共就五層,再向上,就能登上房頂了。
他伸手摸索了下,夠不到。
五層距離房頂之間還有段距離,但已沒有地方可借力。
城堡內,走廊上。
幽綠色火炬搖曳,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
李伶俐和路仁誌扭頭看去,一名白袍巫師提著餐籃,正朝他們走來。
巫師來送餐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驚慌。
穩住,不能露餡,想要活命就必須穩住。
李伶俐在砰砰的心臟狂跳中,拚命控製呼吸,努力擠出一絲僵硬笑意,主動迎上去“巫師大人,這是我們的早餐嗎?”
白袍巫師撩起眼皮,反問“你們怎麼站在外麵?”
“我們商量著,得有人時刻盯著火炬變化,一旦怨靈再次附身,可以第一時間發覺。”李伶俐答道。
路仁誌喉頭艱難滾動了下。
現在這種情況,還能怎麼辦?
他瘋狂思考著對策,感覺腦子都快燒了……忽然,一個念頭浮現,他連忙轉身推門走進屋裡。
李伶俐聽到動靜,緊張回頭。
兩秒後,路仁誌從房間裡衝出來,手裡提著前一天送餐時的空籃子,以及用光的傷藥瓶。
他快步上前,雙手將兩件物品遞上去,陪著笑臉“麻煩您來走這一趟,傷藥效果很好,多謝您和阿奇爾大人的照顧。”
白袍巫師瞟了眼空蕩蕩的小瓷瓶,將手裡餐籃遞給李伶俐,隻接了空籃子,嗡聲道“你們的時間,截止到明天中午前。”
“我們知道,”路仁誌露出苦澀的笑容“我們日夜不停地盯著,一定會揪出那個禍害。”
“願布瑞塔真靈保佑。”白袍巫師低聲吟誦。
說完,他拎著空籃子轉身,轉身離去。
李伶俐和路仁誌微不可查地長出一口氣,垂著頭,掩飾眼神中的後怕。
城堡外牆。
五層窗簷上,湛經智扶牆踩著狹窄的窗簷,點擊【道具】後,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利刃。
他摸索著石磚之間的縫隙,確定位置後,揚手用力刺入,將刀刃深深插進去。
嘩……
因上肢動作過大,他腳下重心失衡,一腳踩空,整個人歪斜著往下墜落!
灰塵簌簌飄落下去,阮伽袖嚇得捂住嘴巴,拚命壓抑著喉間驚呼。
湛經智握著短刀的右手驟然用力,手臂青筋暴起,將自己險險懸掛在空中。
夏天晴眼眸微眯,目光輕飄飄落在湛經智身上,就像欣賞一場毫無懸念的攀岩表演。
湛經智咬緊牙關,額上滲出豆大汗珠。
他腳下摸索著踩回窗簷處,固定住身體後,俯身蓄力,用力一蹬,右手毫不猶豫拔出短刀,整個人如展翅的飛燕,猛地向上飛撲而去!
啪!
一雙布滿灰燼的雙手穩穩扣住屋頂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