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的戰友們,我陳國勇如今活著回到了故鄉。我將帶著你們的那一份繼續活下去,繼續與我們的敵人戰鬥。願祖國安康,願山河無恙,願你們在那邊能夠安息......”
七弟舉杯麵向北方,神色肅穆地輕聲念叨。
這時候陳國泰等人也端著酒杯和汽水杯子默默地站在了七弟身後,神情莊重地跟著七弟進行默禱。
七弟念叨完後,將杯中酒在身前灑了一圈。
所有人跟著照做。
“七弟,講講英雄們的故事吧。他們儘管已經離去,卻必須一直活在我們心裡。”
神色沉重地回到席上之後,陳國泰認真地對七弟說道。
所有人立即迫切地看向七弟。
七弟緩慢而沉重地點了點頭。
“原本這些事情是要在報告會上講,不過現在我要先講給你們聽......3月2號那天打響了第一場戰鬥。雖然大家以前都沒有真槍實彈地乾過,但我們沒有任何一名戰士畏懼......敵人的裝備比我們的裝備好很多,炮火也相當猛烈。我所帶領的排很快就犧牲了三名戰士......但我們也擊斃了至少七個敵人......”
“......敵人的炮火越來越猛烈,我們沒有絲毫製空權,所麵臨的壓力越來越大。但我們的意誌是由鋼鐵鑄成,流血和死亡根本就嚇不到我們......我排戰士劉成剛左腿被炸斷,仍然堅持戰鬥一個多小時,直到鮮血流儘......吳小寶的太陽穴被敵人的流彈擊穿。平常人馬上就要倒斃,但吳小寶就是不願意死去。他堅持戰鬥兩個多小時,連續打退敵人三波攻勢......戰後他腦袋中的彈片被取出,但他卻變成了癡傻......”
“......”
隨著七弟聲音沙啞的緩緩敘述,屋子裡所有人的思緒都被帶到了硝煙彌漫的殘酷戰場之上。
“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啊。我的國,一路走來真的是太難了。”
其他人或許隻是會感慨戰場殘酷和戰士英勇,但有著後世記憶的陳國泰心裡卻是湧起了更大的震動和感動。
要是有絲毫可能,他其實都願意無私地獻出自己的資金和技術,幫助國家快速發展經濟和國防。
但是強大的理智又不斷地告訴他,他並不是搞‘兩彈’的那批頂尖科學家,根本受不到足夠重視,站出去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並且當前的特殊形勢也絲毫不允許他按照自己的見識和意誌去搞。
如果他要強行為之,恐怕很快就會被......
一時間陳國泰心裡甭提有多堵塞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七弟已經停止了講述。
屋子裡陷入了靜寂。
“六哥,我,我有一個想法,希望,希望你,你能夠理解......”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七弟有點結巴地對陳國泰輕聲說道。
“啊?哦,什麼想法你說。”
陳國泰愣了一小下才反應過來。
“六哥,我所帶的排裡犧牲的六名戰士中,有兩人的家庭特彆困苦。劉成剛家裡隻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寡母,下麵還有不到十歲的一個弟弟和兩個小妹妹。楊奎更是父母早逝,隻有一個幼妹......還有兩個重傷殘疾的戰友家庭負擔也非常非常重......雖然國家也會有撫恤,但是那撫恤對其他戰士或許夠,對他們幾家卻是......所以,所以,我想......”
七弟越說頭埋得越低,最後沒有了聲音。
然而七弟的話雖然沒有說完,陳國泰卻是秒懂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陳國泰臉上當即就露出了一絲極為讚同的微笑。
“七弟你是不是想說,你想要幫助你所說的那兩名犧牲的戰友和兩名重傷殘疾的戰友減輕家庭負擔?”
陳國泰看著七弟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