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眼下,她暫時不想叫謝雲曄知道。
至於何時攤牌,也該由她來決定。
蕭厭說的不算。
孟錦月穿好衣裳,腿腳發軟走向窗邊的小榻。
素白纖細的手打開窗,果然就見蕭厭站在窗外,如一座大山一般。
“杳杳。”
蕭厭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她會發覺。
“蕭厭。”
林升壑和吳神醫聽到她的聲音,瞬間也都走到窗外。
“杳杳。”
“三小姐?”
吳神醫和林升壑同時開口。
對上吳神醫關心的視線,孟錦月搖搖頭:“神醫,我無事。”
吳神醫眼睛有些紅:“好。”
孟錦月年歲比孫女阿禾還要小些,如今卻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她說這句話,想必隻是不想他們擔憂,但心中隻怕分外難受。
孟錦月視線再次看向蕭厭:“蕭厭,我不想阿曄知道我們的事。”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透著堅定。
蕭厭怔了怔,手心攥緊。
她從未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
從前惹她生氣或者傷心時,她對他依然有情緒,如今對著他卻好似對著陌生人一般,極為冷漠冷淡。
意識到這點,蕭厭臉色蒼白了幾分。
也是這個時候,昏暗的房間被打開從窗戶,光線照進來,她的臉色比他想象的還要慘白。
櫻唇上咬出的血跡也格外明顯,仿若一朵不再鮮活的嬌花。
蕭厭的心被狠狠抓了一下,說不出的難受。
沉默片刻後,他聲音喑啞點頭:“好。”
林升壑猛地抬頭望向蕭厭。
自從蕭厭出來後,他都恨不得給蕭厭跪下了,極儘卑微,隻求蕭厭不要將事情做的這般難看,更不要這樣給阿曄難堪。
可蕭厭隻是冷著臉告訴他,他決定的事情不會更改。
如今孟錦月隻是剛開口,蕭厭幾乎沒有猶豫就妥協了。
林升壑心中歎息,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但是杳杳,如今木已成舟,孤隻求你能給我彌補的機會。”
“孤可以等,但你……日後要同阿曄說清楚。”
蕭厭妥協的一切原則都是孟錦月。
隻要孟錦月回到他身邊,莫說如今暫時不告訴謝雲曄。
就算日後謝雲曄想要封侯拜相,想要權力他也會給。
孟錦月低頭垂眸,手心攥緊,聲音虛弱:“滾。”
蕭厭搖頭:“不滾。”
孟錦月說著就要掙紮著站起來,隻是剛撐著手臂,就又倒在榻上。
“杳杳。”
蕭厭頓時慌神,直接從窗外跳進去。
“殿下不走,我走就是。”
說著孟錦月便要踉蹌著下去,眼淚不停從雪腮邊滑落,看著可憐至極。
“出了這種事情,我沒臉活著見阿曄……”
“孤走!”
“孤這就走。”
蕭厭打斷她的話,急忙開口。
林升壑原本不算輕鬆的心情,在聽到這兩人的對話後,莫名鬆了一口氣。
有孟錦月在,蕭厭也不算完全失控。
林升壑如今唯一的奢望,就是謝雲曄平安活著。
日後莫要鬨到謀反,或者砍頭的地步。
“但是孤不放心你們,叫子言跟在你身邊,你同他也熟悉,將他當成你和神醫的小廝用。”
蕭厭從來都不是妥協之人,隻是如今對孟錦月的憐惜占了上風,他隻能暫時退讓。
但他要得到孟錦月的決心是不會改的。
林升壑:“……”
“你若不願意,那孤便留下,親自照看你。”
蕭厭語氣斬釘截鐵,好似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是他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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