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謝雲曄離世,短短幾日蕭厭便憔悴了許多。
他整日提心吊膽,幾乎日夜守在孟錦月身邊,時刻不敢離開。
除此之外,蕭厭便是不停在孟錦月耳邊道歉懺悔、解釋。
他知道效果微乎其微,但是他必須要做。
他不能叫孟錦月誤會。
如今阿曄死了,他成了最大的疑犯。
但真的不是他。
蕭厭知道孟錦月很可能不信,可他還是要解釋,否則他就洗不清了。
“杳杳,不論如何吃點東西可好?”
蕭厭語氣卑微,帶著祈求:“若是阿曄在天有靈,想必也不願見你如今這般難受,就當……就當是為了阿曄。”
自從知道謝雲曄離世的消息後,孟錦月便心如死灰,一句話都未曾和他說過。
就算他在身邊和她寸步不離,她也對他熟視無睹。
蕭厭甚至覺得,比起謝雲曄,在孟錦月這裡,真正的死人是他。
蕭厭心中無法不恐慌。
他強顏歡笑,顫抖著聲音開口:“杳杳,你之前不是想見阿枝和……”
蕭厭本想說那個傻子,“吳神醫的孫女,我現在就讓她們入宮可好?隻要你肯用膳。”
“你若喜歡她們,日後還可叫她們時常進宮。”
之前孟錦月想要她們二人入宮,蕭厭心中警惕,並未答應。
如今卻是他主動開口,甚至想求著孟錦月同意。
他希望她見旁人,也希望她開口說話,總比現在這樣好。
“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真的知錯了,我不該嫉妒阿曄,不該同他爭風吃醋。”
換做是從前,蕭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他生來尊貴,他的自尊也不允許他這般。
可現下這些話卻帶著五分真。
謝雲曄突然之間不在了,蕭厭對他的那些嫉妒便突然少了大半。
再沒人能和他爭搶孟錦月,他該如釋重負的,他也該高興。
可如今沒有,半分高興都無。
他甚至開始想起了從前。
那些和謝雲曄並肩作戰,相互扶持的過往,如今卻曆曆在目,好似還在昨天。
蕭厭也才恍惚想起,明明自己曾期盼過阿曄娶妻生子,也說過日後要做阿曄孩子的乾爹,要為他的孩子撐腰。
可後來……他卻全然忘了和謝雲曄的兄弟情分。
他開始瘋狂嫉恨謝雲曄,嫉恨得到了孟錦月的愛。
曾經的兄弟,因為他的嫉妒,成了活生生的仇人。
謝雲曄沒了命,孟錦月也去了半條命。
這世上他最愛的女子,最在乎的人如今半死不活。
他曾經最信任的兄弟,也陰陽兩隔。
這真的是他想要的?
蕭厭是真的後悔了。
“杳杳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信,但我……我從未想過他去邊關會死,若是我知道我不會叫他去。”
蕭厭後悔謝雲曄的死,更後悔孟錦月如今成了這般模樣。
她不說一句話,不吃不喝。
若再這樣下去,蕭厭不敢想。
有可能會失去孟錦月的恐慌,將他徹底籠罩。
“我可以對天發誓,我沒對阿曄動手,在他選第二條路時,我便想好不會殺他,隻叫他此生不準踏入京城。”
“我和阿曄都在邊關近十年,那日我讓他去邊關,雖有私心,但也有我最後一絲的成全。”
“我想他離京城越遠越好,再也見不到你,但也想他能在失去了你後,去實現從前的抱負,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