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
謝雲曄嘴角扯出一抹笑來,旁邊的大夫也瞬間不說話。
謝雲曄俯身扶著孟錦月坐起,又坐在她床邊,將她頰邊散落的頭發挽到耳後。
“大夫說你有些宮寒,日後……恐不利於子嗣。”
對上孟錦月那雙猶疑的眸子,謝雲曄朝大夫招了招手。
那大夫彎著腰便走上前:“夫人,正是如此,您這想必是幼時留下的病根,但日後隻要好好調養便無大礙。”
這老大夫一把年紀,最是懂得看人臉色。
這郎君豐神俊朗,舉手投足間氣質不凡,老大夫根本不敢得罪他,自是好好配合。
孟錦月低頭垂眸,半晌沒說話。
她再次抬頭時,房內的老大夫早已不出去了。
“阿曄,你是不是在騙我?”
謝雲曄手心猛地攥緊,強顏歡笑搖頭:“沒有。”
“杳杳不信我,也不信那大夫說的話嗎?”
孟錦月清澈至極的眸子盯著他:“阿曄,並非我不信你,是你的眼睛……”
滿是紅血絲……像是強忍著眼淚。
孟錦月伸手撫上謝雲曄棱角分明的臉:“還有你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阿曄,彆騙我可好?”
“從前在京城,我們之間有太多不得已,彼此之間不算坦誠相待,是我對不起你……”
謝雲曄伸手捂住她的嘴:“莫要說這種話,杳杳,我從未怪過你,從前那些事情也不是你的錯,我知你是怎樣的女子,也知道你對我的心意,要怪便都怪蕭厭……”
還有怪他無能。
“自始至終錯的都不是你,你絕不該再自責。”
談到從前的事,謝雲曄更加愧疚難安,對蕭厭的恨意再次升起。
“阿曄,你若不怪我,便該告訴我實情,夫妻之間難道不該坦誠相待嗎?”
這句夫妻叫謝雲曄怔了許久。
他夢寐以求的便是和她成親,卻因為蕭厭,他們被迫分開許久。
謝雲曄閉了閉眼睛,雙拳緊握又再次鬆開。
“好。”
其實就算他想瞞她,又能瞞多久?
她那般聰慧。
“杳杳,大夫說你的脈象,是早逝之相……”
最初第一個大夫這般說時,謝雲曄將人趕了出去。
可後麵他請了第三個第四個,直到請來了城中醫術最好的老大夫時,已是第七個大夫。
他們的診斷相差無二,隻說孟錦月身體虛弱,或許活不過十年。
他能看出這些大夫有所保留,或許實際比這個時間還要短。
謝雲曄難以接受,他無論如何都不信這般結果。
他問病因,問是否是她從前體內殘留毒素導致。
大夫們也隻是搖頭,說並無中毒之兆。
謝雲那時曄跌坐在地上,沉默了許久。
若是中毒,他可以帶著孟錦月即刻回京去尋神醫,可眼下這種狀況,叫謝雲曄絕望至極。
孟錦月伸手去握謝雲曄攥緊的手,她將他顫抖的手心掰開,同他十指相握:
“阿曄,不必為我難受,早在幾年前就有大夫說過,我不是長壽之相。”
後來她和那道聲音達成約定後,身體好似就和正常人一般無二了。
如今時間隻剩下不到一年,脈象露出端倪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