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夏婉收到了係統的檢測結果。
她給的兩袋牆灰裡,都檢測出了鈣和磷質。
也就是說,牆灰裡有骨灰的成分。
而且,很有可能這個骨灰就是尤霜的骨灰!
夏婉後背發涼。
崔繼陽將尤霜的骨灰摻雜在牆灰裡,刷在崔梓淇在崔家住的兩間房裡。
他這是要讓尤霜看著自己的兒子在崔家受折磨啊!
禁地裡崔繼陽又將尤霜生前之物供起來,以法陣困住她的靈魂,讓她永生永世被困在崔家。
崔繼陽對尤霜到底是有多恨?
才會傷害他們母子到這種地步!
夏婉正在客廳角落的畫板前坐著,她提筆在畫板上畫下小男孩的側影。
那是小崔梓淇。
他隻有一顆頭露在土地外,暴雨傾盆將他淋濕,頭發臉上雨水蔓延。
他微仰著頭,眼神空洞絕望。
落筆時,夏婉心臟跳動竟空了一拍。
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見過這個樣子的崔梓淇,而且不是在夢裡。
“畫我乾什麼?”
男人沉磁的聲線自身後響起。
夏婉一個激靈回頭,就看見崔梓淇蹲在她身後,視線落在畫板上。
夏婉盤腿坐在地毯上,比他矮了一截,要仰頭才能看他。
視線裡男人輪廓優越,鼻梁高挺,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公寓窗戶打開,微風拂過他的發梢。
他玻璃珠般的眼眸轉下,看向一直盯著他的夏婉。
“你還記得?”
夏婉眨眨眼,“記得什麼?”
崔梓淇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畫的那幅畫。
“十五年前,孤兒院後山。”
夏婉複又看向畫,抿唇:“我記不清了,胡亂畫的。”
夢裡的畫麵怎麼能跟真實的畫麵一樣呢?
不過是根據原著描寫的氛圍,提筆隨意畫的。
身後男人喉間溢出清脆的低笑。
夏婉感受到後腦被他的大掌輕輕揉了一把。
“連我埋的位置旁邊那塊月牙狀的石頭都記得,還說記不清楚。”
男人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夏婉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畫中崔梓淇小小頭顱旁,那塊被雨水淋濕微微泛光的月牙狀石頭。
這是她畫的?
她驟然起身,跟著崔梓淇的步伐走進廚房。
“你還記得什麼?比如你當時腦袋邊的其它令人印象深刻的景物?”
崔梓淇從壇子裡撈出酸菜,狐疑地看了眼夏婉。
“你不都畫出來了嗎?”
“啊?”
“黑漆漆的灌木叢,枯死的樹,還有被雨水打死的鳥。”
夏婉又‘噠噠噠’跑回畫前。
看到崔梓淇的小腦袋旁邊的灌木叢,枯死的樹,和死鳥。
難道說,她夢裡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她為什麼會夢到這個?
夏婉滿腹疑惑,喊了幾聲係統,係統都沒有回應。
她索性不再想了。
她又走到廚房門口,看著做菜動作熟練的崔梓淇。
“你今天出去乾什麼了?”
崔梓淇沒有看她,“見了個人。”
“誰呀?”
崔梓淇抽空瞥她一眼。
“問這麼多乾什麼?”
夏婉雙臂環胸,繃著臉,“你不會去見夏之之了吧?”
崔梓淇沒回話,夏婉接著道:“不行,你下次出門必須得帶上我!”
崔梓淇將切好的酸菜裝盤,挽了挽袖子走到夏婉麵前。
他忽然深情道:“婉婉,我們結婚吧。”
夏婉雷劈似的被震在原地。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結婚吧。”
夏婉看清楚崔梓淇眼底的認真,竟有些慌亂無措。
這小變態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