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臉色蒼白，下意識避開崔梓淇銳利的視線。
她沒說話。
夏之之幫她說了。
“是真是假，崔少現在不需要分辨了吧？”
“沒有問你。”
崔梓淇沒給夏之之半點目光，隻冷聲駁斥她的話。
夏之之知道崔梓淇不傻，事到如今，夏婉無論怎樣解釋，都顯得蒼白。
她沒必要繼續添火。
她唇角含笑，十分乖巧：“那你們聊。”
她進了咖啡廳。
夏婉低著頭，指尖無意識攪成一團。
頭頂崔梓淇的視線跟奪命尖刀般，她不知道怎麼解釋，本來自己就不占理，越是解釋反而越可疑。
她要怎麼辦？
指尖突然被溫熱的大掌握住。
“手機丟了？”
頭頂的聲音頓變溫柔。
夏婉不可置信抬頭，卻見崔梓淇眼中不帶戾氣，反而滿眼關心。
“回家吧，給你換個新的。”
說完，崔梓淇牽著她的手，往旁邊的車上走。
左承開的車。
崔梓淇和夏婉坐在後座。
自上車起，崔梓淇牽著夏婉的手就沒鬆開過。
夏婉一路忐忑。
直至回到公寓，她才意識到。
崔梓淇沒有憤怒，沒有發瘋，或許是因為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早就知道，她不是十五年前救他的人。
公寓智能燈控感受到有人進來，全亮了。
客廳角落的那幅畫沒動，沉寂地擺放在那兒。
夏婉心裡不安，她欠崔梓淇一個道歉。
“對不起。”
兩人站在玄關，崔梓淇換鞋的動作一頓。
他沒說話，修長的手拿過旁邊的女士拖鞋，蹲下身給夏婉換鞋。
在他手握上夏婉腳踝時，夏婉下意識一縮。
她有些臉紅。
“我……我自己來。”
崔梓淇力道加重，夏婉動彈不得。
他脫下她的高跟鞋，白皙小腳似是也染上了一層粉色，腳趾頭都微微蜷縮。
粉色拖鞋套上去，崔梓淇終於說話了。
“既然道歉了，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腳踝的熱感順著經絡傳遍全身，夏婉手指緊緊抓住衣角。
“什麼誠意？”
換完鞋，崔梓淇站起身來。
高大的身形瞬間籠罩住她嬌小的身軀。
夏婉靠在櫃門邊，很是緊張地等著審判。
“我要你跟我結婚，拿一輩子來補償我。”
夏婉本來做好被他扔出去的準備。
卻被他的話震在原地。
百分之九十九的好感度，能讓他容忍她到這樣的地步嗎？
不是說崔梓淇一生最討厭欺騙嗎？
她唇間微顫，道：“換一個誠意可以嗎？”
崔梓淇渾身的氣息驟變，寒冽之意瞬間在屋子裡漫延。
“你不願意？”
溫和的聲線驟然冷冽下來，夏婉一個激靈，趕緊解釋。
“我的意思是，結婚是大事，你得仔細考慮……”
“嗬！”崔梓淇冷笑一聲，拿話堵她，“以前天天追著我，對外宣稱我是你未婚夫，現在你跟我說要仔細考慮？”
“我是讓你仔細考慮。”夏婉語重心長，“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我臉皮厚但你不能跟我一樣啊！結婚過日子跟談戀愛不一樣，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而且戀愛不一定要結婚啊，人類文明延續至今，也該改改結婚的製度了……”
夏婉越詭辯越語無倫次。
若是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地跟他打哈哈，假意答應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