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禁讓朱由校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名字叫做廖永忠。
當初,韓林兒在滁州。太祖皇帝朱元璋派廖永忠前去將韓林兒迎回應天,至瓜步時船翻而死,朱元璋因此歸罪廖永忠。
到大封功臣時,朱元璋對諸將說道“廖永忠在鄱陽湖作戰時,忘我抗敵,可謂奇男子。但卻派與他要好的儒生窺探朕意,所以封爵時,隻封侯而不封為公。”
當楊憲為丞相時,廖永忠與他關係密切。楊憲被殺,廖永忠因功大幸免。
洪武八年三月,因僭用龍鳳等違法之事被賜死。
大義凜然的太祖皇帝,朱由校心裡麵非常的感佩,這件事情究竟真相如何?
恐怕早就掩埋在曆史的塵埃之中了,根本就沒有辦法探究。除了當事人之外,誰都不知道。
於是朱由校轉頭看著陳洪,笑著說道“許顯純可以派人保護,那你呢?”
聽到這話,陳洪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隨後麵容嚴肅的說道“有聞香教意圖下毒行刺皇爺,奴婢為皇爺試毒被他們給毒死了。”
“奴婢孤身一人,隻是在家裡還有一個弟弟。這些年奴婢往家裡送了一些錢,奴婢隻有一個請求。”
“請皇爺看在奴婢為陛下試毒有功的份上,將奴婢的侄兒送入皇家書院。”
朱由校看了一眼陳洪,直接就被他給逗笑了。
他語氣輕鬆地說道“鶴頂紅品鑒師嗎?”
說完這句話,朱由校自己先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十分開心。
陳洪有些不明所以,他不知道皇爺怎麼就笑了起來。
他不但沒有輕鬆起來,反而心裡有些忐忑。
朱由校走到陳洪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行了,起來吧。你不姓於,也死不了。”
“這天下的事情,有些事情能靠殺人解決,有些事情就不行。再說,如果每一次弄死幾個人都要朕身邊的人陪葬,朕可沒那麼多人賠給他們。”
聽到這話之後,陳洪恭恭敬敬的給朱由校磕了一個頭,站起來身子站在朱由校的身邊,再也沒有開口繼續說什麼。
他的心裡麵則是鬆了一口氣。
事實上,這並不是陳洪自作多情,也不是他真的想死。在陳洪看來,事關重大,皇爺想滅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與其讓皇爺滅口,不如自己主動一點,終究不過是自己這一條命罷了。如果自己主動一點,皇爺或許看在自己主動的份上,還能給自己一點體麵。
朱由校當然知道陳洪的想法,不過朱由校也明白自己不可能那麼做。
如果前腳孔胤植死了,後腳許顯純和陳洪也死了,這種破事自己就解釋不清楚了。
即便是真的要做,自己也得學太祖皇帝朱元璋。這就是許顯純乾的,他揣摩了聖意,實在是罪該萬死。
用這個罪名把許顯純處理掉,或者更簡單直白一點
許顯純和孔胤植有嫌隙,兩個人不對付,在送回去的路上許顯純折磨了孔胤植,把孔胤植折磨致死。
自己這個皇帝知道之後大怒,治了許顯純的罪,殺了他給孔胤植陪葬。
這麼乾也可以,也能把自己這個皇帝摘出去。
不過朱由校還是不能這麼乾,原因也很簡單,自己的敵人還沒有殺完,不能把刀先掰斷了呀。
武則天養了那麼多酷吏,那也是到最後才收拾的。在還需要刀的時候,那就不能夠把它給掰斷了,而且要把它給磨得異常的鋒利。
所以朱由校不可能像陳洪說的那樣。
至於許顯純把事情說出去,朱由校也不在意。這種事情不說就沒人懷疑了嗎?
不可能的。
就像太祖皇帝做的那種事情,雖然太祖皇帝掩飾,可還是有人懷疑,也沒人相信真的不是太祖皇帝做的。隻不過沒人敢說,這就足夠了。
自己身為一個皇帝,不留下幾個謎案怎麼行?
就讓這個案子成為曆史的謎團吧,讓後世的考古學家和曆史學家去好好的研究吧。
說不定為了自己這一件事情,還會有人互相打一架。
想想也挺美的。
想到這裡,朱由校心情就更好了,對陳洪說道“準備一下休息吧,朕也累了。許顯純那邊你就不用管了,崔應元那邊你盯著一點,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朕。”
“是,皇爺。奴婢親自盯著。”陳洪連忙說道。
朱由校點了點頭,就轉身去休息了。
該布置的已經布置完了,接下來就要等消息了。
朱由校相信沒什麼大事,同時心裡也感慨,自己還是不如太祖皇帝。
看看太祖皇帝賜死一個廖永忠,用的理由多簡單。預製使用龍鳳圖案,就這一個罪名就能殺了廖永忠。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有這樣的權勢。
一言而定人生死,最關鍵的是沒有人敢說什麼,想想就讓人心馳神往。
朱由校去休息了,但是整個濟寧城卻亂了起來。
錦衣衛再一次出動,瞬間就驚動了不少人。
不少人都開始偷偷的看熱鬨,更多的則是人心惶惶,不知道錦衣衛這一次又要去抓誰。
當看到錦衣衛衝到周家的門口之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誰也沒想到錦衣衛居然會對周家動手。
周家的人更沒想到。
在他們看來,他們這一次穩穩當當的。都已經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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