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之後,崔呈秀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臉色也黑了起來。
這件事情如果辦不好,他絕對是前途無亮,真的是一點亮光都沒有了。現在他要的就是把首善書院的改革妥妥貼貼的完成;如果完不成,他覺得自己會完蛋。
原因很簡單,首善書院已經不是單單牽扯到一家書院的事情了,現在是雙方爭鬥的焦點。如果這裡的改革不能夠完成,代表著這些鬨事的人成功了,這絕對不是陛下能接受的,也不是崔呈秀能接受的。
“這件事情怕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崔呈秀直接黑著臉說道“如果在這次的事情之前,或許還能再商量一下。可是在這次事情之後,那就絕無可能。首善書院必須要改革,而且還要儘快的完成改革。”
聽了這話之後,鐘羽正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
原因也很簡單,在這一次鬨事的人中,鐘羽正看到了很多熟人。
作為東林黨的一員,鐘羽正心裡很明白,這一次在背後支持的人就是東林黨,他們甚至都沒有找他。
首善書院雖然是一所獨立的書院,但是天下書院皆屬東林,這已經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了。甚至在西北,書院也是東林派係傳播的思路,大家都這麼乾。
現在如果不重回東林黨的懷抱,他的名聲肯定就臭了,他們也不會放過他。
崔呈秀根本沒有給鐘羽正說話的機會,直接說道“如果再拖延下去,對我們都沒有好處。首善書院的院長還會是你,很快朝廷就會派人來整改,所有的學生也都會進行篩選。如果有人願意的話,那麼就把他們留下;如果不願意,那麼隨時可以走。”
聽了這話之後,鐘羽正看著崔呈秀,沉著臉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就隻能請你去東廠走一趟了。”崔呈秀的臉色很難看。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必要再裝什麼偽善了。無論做到什麼程度,這些事情都必須要做。
一邊的阮大铖聽了這話,臉色瞬間就激動得很。他明白鐘羽正的心思,也知道這個人的性格。
這就是一個古板的老書呆子,如果好說好商量,或許還能成;如果要是威脅脅迫,那肯定不能成。
阮大铖沒等鐘羽正說話,連忙說道“不至於,不至於。”
崔呈秀兩人全都看向了阮大铖。
阮大铖也沒有遲疑,直接說道“之前咱們不是商量好了嗎?我現在問問崔大人,宮裡麵怎麼說這件事情?”
聽到阮大铖的這個問題,鐘羽正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
崔呈秀看了兩人一眼,說道“陛下有些擔心,怕有人利用這次的事情鬨事,所以才讓魏督公來調查清楚。”
“誰想到,剛到這裡,就看到你們打起來了。事實證明,陛下想的沒錯,的確有人在這裡鬨事。”
鐘羽正和阮大铖對視了一下,兩人都有一些尷尬。
顯然在他們的地盤上鬨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光彩的。
“你們兩個馬上寫一份題本,請求書院改革。我會給你們遞上去。隻要把這份題本遞上去,相信朝廷就會有一個說法。”
“你們放心,這次的事情不會影響到你們。首善書院這些人已經挖出來了,不會再有其他的問題了。至於關於傳授聖人之道的事情,這個也沒有問題,朝廷會答應的。”
這是崔呈秀在騙鐘羽正兩人,他根本就沒有這個把握,甚至都沒有說陛下會答應,隻說朝廷會答應。
崔呈秀現在隻希望鐘羽正兩人把題本寫出來,至於事後如何,那就不在崔呈秀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隻要把事情定下來,哪怕鐘羽正反悔,那都沒有用。如果他真的反悔了,還要鬨事的話,那就可以直接下死手了。
阮大铖對崔呈秀使了一個眼色。
崔呈秀會意,說道“我出去看看學子,你們好好考慮一下。”
說完,他站起身子向外麵走了出去。
此時此刻,皇宮大內。
三位內閣大學士已經來到了皇宮。
外麵的事情韓爌他們已經知道了,而且突然接到了很多題本。大部分題本的內容都差不多,措辭也很激烈,基本上都是反對書院改革的;要麼就是請求撤換崔呈秀的。
一時之間,反對皇家書院改革的聲浪就起來了。
這要說沒有人在背後策劃,那是不可能的。隻不過在背後策劃的人是誰,暫時不得而知,估計也查不出來。
不過三個內閣大學不敢怠慢。
聽了韓爌他們說的事情,朱由校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
看來事情還是不可為,皇帝不可能真的和讀書人決裂。現在把這些人全都抓起來,隻有把書院改革完成,他這個皇帝才會占據主流。
所有人都明白這件事,書院握在誰的手裡麵,誰就掌握了輿論、就掌握了讀書人的心。
如果書院在皇帝的手裡麵,外麵很多人想要做的事情就做不到了。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些人是要鬨騰。
用魏忠賢的手段直接來硬推,朱由校也不是沒有考慮過。
畢竟在原本的曆史上,魏忠賢就拆了東林書院,而且在全國範圍內大肆搗毀書院。可是結果呢?
結果就是把魏忠賢徹底推上了對立麵。如果朱由校也這麼乾,也會是一樣的結果。
朱由校要和東林黨他們搶的是人心,搶的是讀書人的支持,搶的是天下人的支持,而不是簡簡單單的把東林黨打倒。
使用暴力的手段推倒之後,人心一樣不服。到了那個時候,還是一樣的麻煩。這不是朱由校想要的。
朱由校當然也有b計劃,原本並不想實行這個b計劃,可是現在看來不實行是不行了。
朱由校看了一眼三個內閣大學士,說道“你們幾個有什麼想法?不妨說來聽一聽。”
三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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