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奔遼東的隊伍當中,有一個隊伍非常的吸引人。
這支隊伍十分龐大,在隊伍當中有一輛由十六匹高頭大馬拉著的巨大馬車,看起來蔚為壯觀。
這輛馬車自然不是彆人的,而是朱由校的。
馬車上麵使用了百工院最科技的東西,比如板式彈簧、鋼製軸承,使得這輛馬車能夠在保持穩定的時候,也略微具有一些靈活性。
大車向前走的時候,也更加的安穩。車裡麵也非常寬敞,像是一個移動的小房子。
朱由校坐在裡麵,可以過得很舒服。
這一點對朱由校來說其實沒那麼重要,這幾年他也算得上是走南闖北,雖然沒有吃過什麼苦,但趕路還是沒可題的。
不過這輛馬車弄出來的時候,居然得到了很多臣子的支持,說什麼天子威儀,要威加海內,所以這樣的大車皇帝來乘坐,就是要給外人看的;畢竟這一次皇帝要到遼東去,不光是為了打仗。
人家把理由都找好了,而且還很堅決,朱由校也就接受了。反正現在的大明也不缺馬,找一些好馬拉著也就是了。
拉車的十六匹馬全都是棗紅色,沒有一絲雜毛,挑選的時候也是嚴苛至極。
如此一來,朱由校也知道了張居正當年是有多麼的奢華。
看到這輛馬車的時候,朱由校的心裡麵就感覺很奢華,這玩意即便是皇帝坐也有一些過了。
可是當年的張居正,人家那可是用人抬的。四十八個人抬起來的大轎子,可見何其的過分。
張居正整日教導萬曆皇帝要節約,宮裡麵的用度甚至都是一削再削,甚至連點燈都隻點一半。
太監宮女的月錢更是一減再減,皇宮裡麵很多宮殿都塌了一半。皇宮裡麵因為減少費用,園子什麼的都沒怎麼維修,顯得荒蕪破敗。
而對比起來,卻是張居正的奢靡生活。這讓年紀輕輕的萬曆皇帝,怎麼可能不產生逆反心理?怎麼可能不覺得張居正是個曹操一樣的權臣?
甚至在萬曆皇帝年幼的心靈裡,很可能已經提心吊膽的過了很多年了,生怕張居正對他取而代之,甚至和他的母親勾結在一起。
畢竟萬曆皇帝的母親和張居正還曾讓他下過罪己詔,他還有一個弟弟深受母親的喜愛。這也導致了萬曆皇帝後來做的那些事情。
因果啊!
朱由校坐直了身子,將自己從回憶中拽了出來,轉頭看了一眼魏朝可道:“人派出去了嗎?”
“回皇爺,已經去了。”魏朝說道:“禮部、司禮監、錦衣衛和東廠全都派了人。為首的是禮部侍郎趙大人,今天一早就已經出發了。”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如此甚好。”
“去把孫承宗請過來。”朱由校想了想之後說道。
這一次到遼東,朱由校把孫承宗也帶來了,反而是徐光啟被留在了京城。
之前無論朱由校走到哪裡,帶著的都是徐光啟。但是這次不一樣,雖然徐光啟也很想來,但沒有成功。
朱由校之所以帶著孫承宗,一方麵是因為他懂得軍事,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曆史上的遺憾。
不論怎麼說啊,原本的曆史上,孫承宗在遼東死得也太慘烈了一些。全家人都死了,那種決絕也是很少的。
朱由校這一次把孫承宗帶上來,讓他來見證,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和他商量一下。
至於說英國公張維賢,那就沒戲了,讓他在京城呆著吧。
時間不長,孫承宗就走了過來。
他這樣的大員自然有自己的獨立馬車,雖然沒有朱由校的這麼誇張,但也是雙匹馬拉著的四輪馬車,平穩快速。
朱由校上一次也想過,這些讓自己換大車的臣子是不是也是為了他們自個兒?
自己如果換了大車,他們也可以順便換。不然的話,自己還坐著小馬車,他們換大車,那就不像話了。
他們隻能比自己小一個級彆,就像後世很多單位的屬下要給領導換車一個道理。
領導開了一輛三十萬的車,你這個手下你也就開的十幾萬的車。可是如果領導開的是一輛一百多萬的車,你搞個六十萬的車開開不過分吧?
反正花的不是自個兒口袋裡的錢,享受的是自己,這種事情沒人不願意吧?
不過朱由校很快就把這種陰暗的想法拋了出去,如果再這樣繼續想下去的話,天下就沒有好人了,自己恐怕就誰都不能夠信任了,什麼建議都沒有辦法繼續采納了。
時間不長,孫承宗就上了朱由校的豪華馬車。
見到孫承宗還要行禮,朱由校連忙擺了擺手說道:“這樣天寒地凍的就不用行禮了。愛卿快快過來坐,朕已經讓人溫好了酒水,正好過來喝一點暖暖身子。”
“是,陛下。”孫承宗連忙答應。
雖然年紀不小了,但孫承宗的身體還是不錯的。即便是身體不錯,走這樣的路,這樣的天氣,還是有些難熬。在皇帝這裡喝點酒,也是極好的。
等到孫承宗坐下之後,魏朝就把酒菜擺了上來。
至於說害怕顛簸弄撒了酒菜,那是不可能的。這條路是大軍開過去的路,早就已經壓平了,而且前麵還有人專門清掃,怎麼可能出現顛簸?
無論是馬匹,還是車夫,那都是精心挑選過的,不會有一點可題。車子平穩得很,可以放心在這裡喝酒吃肉。
魏朝在旁邊伺候著君臣二人,將兩杯溫熱的酒給兩人倒上了。
“來,先喝一杯。”朱由校看著孫承宗笑著說道:“朕敬孫師,很久沒有這麼好好的和孫師喝一頓酒了。”
聽了朱由校的這個稱呼,孫承宗的身子一震,隨後臉上就帶上了笑容說道:“當年陛下讀書的時候就聰慧的很,現在做了帝王也成了大明的中興之主,臣為陛下賀。”
孫承宗是朱由校的老師,隻不過朱由校很久沒有表現過這種親近得意思了。
這倒不是朱由校不想表現,而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隻不過,以前不能夠做的事情,現在可以做了。
君臣二人喝完了酒,朱由校繼續說道:“孫士郎今天早上已經出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