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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安平三年的臘月到了。
國子監年考在即,許多同學都在頭懸梁錐刺股。
賈蓉沒有盲目跟風,依舊保持自己每日的讀書進度,外加早晚一篇文章練習。
這日下學。
謝繼文找上賈蓉,笑說道:“順之兄,我聽說文軒書鋪新出了一套八股文集,收錄了很多不錯的文章,其中更有幾篇是江南有名才子的佳作,值得一觀。”
賈蓉當然也很感興趣,學眾之所長,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那就借來一觀。”
謝繼文道:“那人小氣的緊,我不屑與他多費口舌,不過區區一兩銀子罷了,順之兄借我出監牌一用,我親自去買。”
賈蓉看了謝繼文一眼,狐疑道:“你不會是想趁機出去耍吧?”
謝繼文悄悄的一笑。
“耍隻是順便。”
“你也知道,最近讀書太累了,不放鬆一下我怕堅持不下去。”
“你在家裡也沒少享受丫頭服侍吧?”
賈蓉:“……”
“咳咳,彆混說。”
“拿去吧,記得小心點,最近京都有些亂。”
謝繼文拿過出監牌,笑道:“放心,我也不去遠了,就在旁邊的麗香院。”
“你們倆再說什麼呢?”
徐蓮忽然走了過來。
賈蓉微笑道:“沒什麼,我跟謝兄出去買時文集,回頭給帶你一本。”
徐蓮笑道:“我正好也要出去買書,咱們一起呀。”
“行!”
賈蓉爽快答應了,正好謝繼文一人在外胡鬨他有些不放心。
謝繼文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下學。
故技重施。
三人順利的出國子監。
“噗嗤。”
徐蓮捂著嘴笑道:“再這麼來幾回,守門的小吏都以為順之兄弟是個忘事精了。”
確實!
剛剛那人看賈蓉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對。
礙於賈蓉的身份,不敢檢查。
賈蓉無奈:“走吧,今後想出去耍自己請假,再來一回保不準會露餡。”
謝繼文:“下次一定。”
文軒書院離得國子監很近,三人走了半刻鐘就到了。
好容易出來一趟,謝繼文並不想耽誤時間,上前問道:“最近的時文集有沒有?”
書鋪掌櫃的笑嘻嘻道:“自然是有的。”
不一會兒,拿出了一份時文冊,笑說道:“公子請看這一本,都是青社三傑在文會上所做的文章,本店獨有。”
三人:“……”
“還有沒有彆的?比如江南才子的文章。”賈蓉笑問道。
“有啊!”
掌櫃又拿出一冊時文集,笑道:“曾經的天下第一才子李春的時文,現在雖然被青社三傑踩在腳下,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舊很出色。”
徐蓮道:“還有沒有彆的?”
掌櫃麵上有些不悅了,道:“怎麼?這幾人的文章難道入不了幾位法眼?年輕人,我勸你們不要好高騖遠,踏踏實實的比什麼都強。”
徐蓮笑道:“您誤會了,我們是青社的,這些文章我們都看過,所以……”
掌櫃恍然:“原來的青社的才子,失敬。”
“南方才子的時文集也有,不過是一年前的,幾位也知道,南北往來不便,再有文社集會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那邊的不好弄。”
八股文亦稱時文。
風格不說日新月異,也在不斷的演變。
比如早些年八股文破題用三四句,現在隻用兩句了。
當然,並不是說用三四句不行,隻是這樣不合時宜,必然得不到高分。
一年前的八股時文對幾人來說價值不是很多了。
“也行。”
謝繼文很痛快的買了一冊。
畢竟醉翁之意不在酒,買書其實是幌子,不能耽誤時間。
“我買好了,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你們彆跟著我,我一個人想靜靜。”
說完,頭也不回就出去了。
“蓮兄弟,你買不?”賈蓉問道。
“我,不買了。”
徐蓮緩緩搖了搖頭。
“那我買。”
賈蓉並沒有買時文,而是拿起了旁邊一冊《白蛇傳》。
“伱買,這個?”
徐蓮吃驚道。
賈蓉微笑道:“不是我看。”
徐蓮:“那你買給誰?”
賈蓉:“一個…長輩。”
“哦……”
徐蓮順手拿起了一冊。
“那我也買一本看看。”
賈蓉忙阻止了,正色道:“我其實也看過,沒什麼好看的,咱們還是要專心讀聖賢書,考取功名為要。”
謝繼文也就罷了,已經可有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