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禦書房。
太上皇吃著喝茶,心思百轉。
江南富庶,鹽商富可敵國。
究竟有多少財富,他也不清楚。
賈敬,林如海雖然都是他的肱骨之臣,卻也不能讓他完全放心。
畢竟他們不完全是自己人!
思量了半晌。
太上皇開口道:“戴權!”
旁邊伺候的戴權精神一振:“奴才在。”
他很清楚太上皇的憂心。
而且很興奮。
太上皇若是完全信任了外臣,還需要他這個內相做什麼?
果然,太上皇悠悠的開口道:“江南之事茲事體大,賈閣老林愛卿兩個去朕有些不放心,你也跟著去。”
“務必給朕盯緊了!”
戴權忙保證道:“皇爺放心,奴才一定仔細的看著,一分一毫都不會出錯。”
太上皇這才滿意點頭。
“你的忠心,朕知曉!”
“速速下去準備吧!”
“對了,溫日斌家裡抄出來了多少銀子?”
戴權忙恭敬的遞上本子,笑道:“剛剛下邊才上來了本子,奴才大約看了一下,白銀二十萬兩左右,黃金三萬兩左右,另外古董字畫瓷器宅院鋪子,林林總總加起來有三十萬兩白銀不止!”
“全部家產折算白銀八十萬兩左右!”
太上皇狠狠的把手裡的禦茶碗摔了出去!
“啪啦!”
精致的官窯禦茶碗四分五裂!
“好,好的很!”
“區區一個戶部侍郎,前巡鹽禦史,比朕都有錢!”
“都一個個是清流啊!”
“平日裡還跟朕哭窮!”
“但凡出點事就知道盯著朕的內帑!”
太上皇越說越氣,見桌上無茶碗可丟,直接往前一推,把桌上的硯台,奏折,筆墨通通推了下去!
“嘩啦啦!”
“都該死!”
剛剛走進大殿準備請安的新皇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跪在地上。
“兒臣,有罪。”
“你有何罪?起來吧。”
“如今你也是九五至尊,凡事不必總跪。”
“你也過來看看吧。”
太上皇指著本子道:“這就是清流!這就是所謂的清流啊!”
“前一個貪汙賑災糧的不算,這一個更狠!”
新皇看了,倒吸一口涼氣。
“溫日斌竟然……貪汙如此之多?”
太上皇冷冷道:“哼!朕也不曾想道!”
“我看,應該重啟錦衣衛了!”
太上皇一直以仁,善治天下,登基不久就聽從文官們的建議,把錦衣衛的權利都剝奪禁止了,全國各地的錦衣衙門也撤了個七七八八。
京都的錦衣衙門就是個擺設。
這也導致他就像個聾子瞎子,外麵的聲音什麼也聽不到,看不見。
所知所得全靠大臣兩張嘴。
前段時間林如海進京,各種違禁物品諸如火槍弓弩等紛紛登場,就差出現火炮了。
幾方當事人都心知肚明,暗罵對方卑鄙無恥的同時卻也心照不宣,瞞著太上皇父子倆。
……
溫日斌死的那叫一個憋屈。
滿朝文武,連個調查他死因,為他喊冤的都沒有。
甚至都暗地裡說一句:死的好。
你死了,才不至於牽連到更多的人。
此時,溫庭府邸。
幾個朝中大佬圍著火爐子。
“日斌兄,可惜了。”
“也怪日斌兄太過大意,被人抓住了把柄。”
“哎,難道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去兩淮胡作非為,擾亂兩淮鹽政?”
溫庭淡淡一笑。
“那自然不可能!”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精神一振,都向著溫庭看去。
“溫閣老還有後手?”
溫庭吃了口茶,微笑道:“你們說,太上皇動兩淮鹽商的根本目的是什麼?”
是什麼?
眾人當然很清楚。
無非是抄家收銀子,充實自己的內帑,以便自己更加驕奢淫逸,荒唐無度,好大喜功,貪圖享樂……
“閣老的意思是?”
溫庭微笑道:“你們說,他們此行若是抄不到銀子,太上皇會怎樣?”
眾人眼睛一亮。
“妙啊!”
“溫大人此計妙不可言!”
“屆時太上皇必定大發雷霆之怒!我等再趁機彈劾,大事可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