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山手持一根竹竿,一邊指正這些少年的錯處,一邊說道:“鍛體拳最大的作用是鍛煉體魄,它不是戰鬥的招式,而是鍛煉的技巧,一招一式都要用儘全力,從而帶動身體的肌肉拉伸鍛煉。”
“不要刻板的死練,要感受身體每一處肌肉的運動!”
“出拳時腳掌是如何抓地的,腿部肌肉是如何用力的,腰腹又是如何借力的,還有手臂的肌肉!”
“你們要細細感受,不要傻練!”
楊正山矯正了一個少年的手臂,少年朝著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這讓他感到有些好笑,不過他還是神色嚴肅的說道:“傻笑什麼,好好練!”
楊正山指點了半個多時辰,這才背著手離開了村子。
他也不騎馬,就背著手隨意走在田野中。
旱田中,剛剛遷來的難民正在忙著耕田,島上的農具很齊全,都是從騰龍衛那邊買來的,不過島上的耕牛有些不夠,平均十戶人家才有一頭耕牛。
耕牛要輪換著使用,有些人家已經等不及耕牛了,隻能自己拉犁耕地。
很累很辛苦,但那些難民乾的跟起勁。
楊正山看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正蹲在地頭上歇息,便走過去問道:“兄弟,這是你家的田地?”
老者看向他,眼中露出疑惑的目光,說道:“沒錯,這是島主分給我家的田!”
今天楊正山穿的很普通,一身麻布短衫,腳踩一雙布鞋,頭發隨意的束起,這身裝扮跟鄉下的農夫沒有啥區彆。
不過他這氣質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家裡有幾口人?”楊正山閒來無事,就在地頭上跟老丈閒聊起來。
雖說這位老丈看起來年紀不小,但楊正山也不知道自己跟他誰大誰小。
他今年都六十了,而眼前這個老丈可能還不到五十。
這在鄉野很正常,四五十歲的老農就已經白發蒼蒼。
“八口,我有三個兒子,耕地的那兩個就是我的長子和次子!”老丈還在打量楊正山。
楊正山望了望在田裡耕地的兩個青年,後麵還跟著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和兩個婦人。
長子次子!
楊正山問道:“老丈讀過書?”
“嗯,讀過,大人是?”老丈忍不住問道。
楊正山笑了笑,“我就是這裡的島主!”
老丈愣住了,隨後有些慌張的跪地拜道:“老漢拜見島主!”
楊正山連忙伸手扶住他,“不用多禮。我就是閒來無事,跟你閒聊幾句,哈哈~~”
見楊正山舉止隨意,說話隨和,老丈也就放鬆了不少,不過他還是恭敬的說道:“老丈多謝島主救命之恩,若不是島主將我們帶來這裡,我們這一家老小怕是活不過今年!”
“福寧府的旱情那麼嚴重?”楊正山問道。
老丈道:“很嚴重,自去年入春之後就沒下過一場像樣的雨,去年的春秋兩季糧食基本上都是顆粒無收。”
“老漢之前在村子裡的私塾做先生,平日裡還有積蓄,否則都堅持不到現在!”
楊正山大概也了解了福寧府那邊的旱情,他管不了那麼多,也就不再多問,爾後說道:“官衙給你們分了多少田地?”
“一人六畝,我們家有八口人,分了四十八畝!”老漢道。
官衙分田是按人口分的,水田一人四畝,旱田一人六畝,十二歲以上才算一口,男人女人都有。
老漢所說的八口就是指十二歲以上的人口,家裡的小娃娃不算。
他們這一家算是幸運的,一家老小完完整整的遷移到星月島上,一個人也不少。
其他遷移過來的難民,有不少都隻有兩三口人,甚至還有孤身一人的。
當然這個老漢是個秀才,以前還是私塾先生,家境肯定比普通百姓好很多。
楊正山繼續說道:“官衙正準備給村子建私塾,老丈以前做個先生可以去應聘的!私塾先生也有月錢!”
老漢笑道:“島主仁義,還讓我們這些饑民的孩子讀書,老漢之前已經去官衙應聘過了,官衙說等春耕結束就在村子裡建小學!老漢還做私塾先生!”
楊正山微微頷首。
兩人東拉西扯的閒聊了許久,直到日上中午楊正山吹了一個口哨將紅豆召來,騎馬回到城內。
年節過後就是春耕,等春耕結束,官衙那邊才能做其他的事情。
招募青壯修建水渠池塘,拆除城牆,修建房舍等等。
這些新遷來的災民雖然一個個看起來還是一副麵黃肌瘦的樣子,但官衙給他們分了田之後,他們的精氣神也就回來了。
說實話,官衙給他們的東西真的很多,星月島不是重山鎮,以前在重山鎮安置難民,楊正山能給難民的東西很少,糧食也是緊巴巴的,但是在星月島上就不一樣了,楊正山不缺銀子,也不缺各種生活物資,給難民的東西自然也就不會摳摳搜搜的。
大榮的糧食稀缺,但楊家商號可以在其他地方買糧食。
再加上星月島安置的難民也不多,總共也不過才兩萬多人而已,楊正山隨隨便便給一點,就夠這些難民吃飽了。
回到家中,鬱青衣和孩子們已經在等著他吃飯了。
飯菜很多,有肉有菜還有一條大魚。
“明誠來信問你要不要過壽!”
“過壽?”楊正山詫異的抬起頭了。
“今年可是你的六十大壽!”鬱青衣道。
楊正山突然感覺到濃濃的惡意,“不過,老夫還沒老!”
六十大壽?
這詞一聽就不是好詞!
老夫還年輕著呢,過什麼大壽。
“等我百歲的時候再過大壽!”
他一個先天武者,最少也能活個一百五十歲,而且乙木長春功還能延年益壽,就算他以後的修為不能再進一步,應該也能活個兩百多歲。
他能活兩百歲,普通人能活一百歲,這樣換算一下的話,他六十歲豈不是相當於普通人的三十歲。
哼哼,我才三十歲,過什麼大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