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也瞬間湧入,徹底將車內僅有的空氣吞噬,蔣池雨離得近,盛庭川將她從窗戶內送出,她自然想讓盛庭川先走,隻是水下無法交流……眼耳口鼻,全都灌了水般,身子變得越來越沉。
當蔣池雨的頭從水中探出時,一大口新鮮空氣擠入肺中,而岸上已有駐足停留的其他車主,她嘶啞著聲音,“救、救命——車裡還有人!”
她有限的印象中,隻看到岸上有人跳入了河裡。
太冷,
身上像是被撞開了無數個大口子般,初春的風太涼,血液都好似凝結在血管裡,她是被好心人救上岸的,即便身上裹著衣服,也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車裡的人昏迷了,趕緊急救。”
……
當消息傳回4s店,盛書寧壓根沒機會見到自家哥哥,因為盛庭川已被送進了搶救室,說是腿部有骨折,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加上吸入不少汙水,肺部可能也有感染情況。
能否救回來都不一定。
所以盛書寧作為在場的唯一直係親屬,到醫院後隻是在護士的引導下簽了許多搶救與用藥同意書。
最後,
讓她病危搶救知情同意書。
“我哥,情況很嚴重?”盛書寧拿著筆的手,抑製不住的顫抖。
“三個人裡,他傷得最嚴重,您要有思想準備。”盛書寧懷孕一事,知道的人不多,醫生也隻是如實陳述。
“謝謝,麻煩你們,務必救我哥哥。”盛書寧呼吸越發急促。
“你先坐一下。”賀聞禮扶她坐下,又趕緊讓陳最幫忙聯係醫生。
很快,
收到消息的盛家與賀家人就儘數趕到了醫院。
“怎麼回事?”喻錦秋好不容易尋回女兒,剛過了幾天舒心日子,如今兒子有了女朋友,她已盼著早日過上含飴弄孫的日子,萬不能再出事。
“車禍,意外。”賀聞禮解釋。
隻是……
後排的工作人員已經醒了,根據他的描述,可不是單純的車禍。
最關鍵的是,賀聞禮已經先警方一步讓李塏排查車輛,發現竟是一輛套牌貨車,而周圍監控可以拍攝的畫麵裡,駕駛位的人包裹嚴實,連男女都看不出。
“意外?”喻錦秋咬牙。
當年她的女兒就是這麼“沒”了。
警方也說,是意外!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巧合的事。
不是意外,絕對是人禍。
“媽,您冷靜點,哥哥不會出事的。”盛書寧內心震動,卻竭力忍著。
“他今天不是陪池雨試駕,那丫頭怎麼樣?”喻錦秋恍惚著才想起蔣池雨。
“池雨姐沒事,隻是昏迷了,在病房輸液,我讓路助理陪著她。”
喻錦秋點頭,守在手術室外不願離去。
待第二次病危通知下來時,她隻覺得腦袋昏沉,竟暈了過去。
眾人又是手忙腳亂。
而這件事就如同這春風般,瞬間就吹遍了京城各個角落,商策及賀聞禮的一眾朋友趕到時,醫院外已聚集了大批記者媒體。
“說是陪蔣池雨試駕時,出了車禍,小盛總受傷嚴重,她卻安然無恙,也是奇了。”
“聽說小盛總傷得特彆重,可能會……”
“這蔣池雨就是個天煞孤星吧,之前克死了自己的生母,連累外婆一身病,把親生父親搞進監獄,蔣家破產,家破人亡,剛跟盛庭川在一起,又出了這種事。”
“我也覺得,這蔣池雨絕對是命裡帶煞!跟她接近的,肯定都沒好下場。”
……
大家七嘴八舌,開始往玄學上扯。
商策本來都進醫院了,又咬了咬牙,轉頭看向他們,“一個個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什麼命裡帶煞,那你們倒是滾啊!”
“一個個的往這裡湊,真不怕她把煞氣傳染給你們嗎?”
眾人瞬間噤聲不語。
而商策趕到手術室的時候,蔣池雨也已醒來。
似乎是強行扯了輸液針頭,她手背有一大片血痕,右手還被紗布纏裹著,說是在她手指皮肉間清理出些金屬殘留。
她穿著病號服,看著亮起的手術燈,還覺得恍若在夢中。
那般不真實,
恨不能有人來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
明明昨夜還跟自己交頸溫存的人,此時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