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章鬆家。
前院。
趙章鬆正在曬太陽。對老人來說,天冷曬太陽很正常,這叫天補。
但是趙章鬆覺得,就算再補,也補不回來了。
權力被奪取了,他的誌氣漸漸衰微。
趙明允所展現出來的手段,更讓他坐立不安。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趙明允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現在趙章鬆隻能期望,趙明允死在外頭,死在前往汴梁的路上。
隻要趙明允一死,他就能奪回權力。
才能覺得安心。
現在是如履薄冰啊。
“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趙章鬆抬頭看去,見到自己的三孫子一臉惶恐的走了過來。彎腰行禮道“祖父。趙明允回來了。”
“五十個民夫,一個不少。”
“蒼天啊。真是禍害遺千年啊。徭役對於所有民夫來說,都是生死攸關。他不僅回來了,還一個不少。”
趙章鬆閉上了眼睛,長歎了一聲,手抖的厲害,險些沒有握住拐杖。
攻守易形了,攻守易形了。
想一想,趙章鬆都覺得不可思議。就在數月之前,趙明允家隻剩下了獨苗。
還被他們趕出宗族。
一年不到,一年不到。
就變成這樣了。
趙章鬆現在後悔了,早知道就對那小子好一點。早知道,就不貪圖那小子的家產了。
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
但是啊。
後悔也晚了。這個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吃。趙章鬆顫抖的手停止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後,沉聲說道“彆慌。彆慌。派人與永亭公通個氣。”
“我們兩家雖然被逐出了宗主,但是子嗣、家奴,男丁還有上百口人。”
“我們不是弱者。報團取暖,就算沒有宗族,也能站住。”
“趙明允確實很有手段,但他還是得守王法。他不敢把我們趕儘殺絕的。”
“是。”趙章鬆的話,讓他的三孫子稍稍安心了下來,但也隻是稍稍。
三孫子還是一臉惶恐的躬身應是。
趙章鬆、趙永亭兩家,就像是狂風暴雨之中的兩艘木排,緊緊的捆綁在一起,共同抵禦風浪。
號召家奴。
加強戒備。
購買好狗看家護院。
但是村中風平浪靜,趙明允回來之後,一連十天沒有動手。
早上。
趙明允家。
後宅。李秀娘的臥房內。李秀娘靠坐在床頭,一臉無奈的看著趙明允。
“明允。嫂子真的好了。”
“你不用每天早上都親自把早飯,送來嫂子的房間。”
李秀娘昏過去之後,就一直在臥房裡靜養。趙明允每天都來至少三次。
早飯是他親自吩咐廚房做的,做的是李秀娘愛吃的,並端過來。
李秀娘當然覺得欣慰,心裡頭也是甜絲絲的。
可沒白疼這小叔子。他離開後,自己也是每日誦經,祈求他平安。
就是小叔子每天往她房裡跑。
不下三次。
這要是傳出去。
雖然下人們都很好,不會亂嚼舌根。但是李秀娘覺得彆扭。
“俗話說的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嫂子。你不要以為自己好了,其實還是體虛,得好好養養。”
趙明允把盤子放在方凳上,然後拿起了米飯與筷子,遞給了李秀娘,柔聲說道。
李秀娘無奈,隻得伸手接過碗筷。然後,她抬起頭來示意趙明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