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特看著遠處的一座宮殿,那是一座“療愈屋”,六級設施。
待在裡麵,可以延緩衰老,增加壽命。
但阿爾伯特不會浪費時間在裡頭,所以他也不理解,為何老金會墮落到一直待在那裡頭。
二人朝著療愈屋前去,阿爾伯特則回答道:
“是困獸的籠子。”
聞夕樹琢磨了一下,似乎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阿爾伯特繼續說道:
“倘若有一群人,他們陷入困境,但隻要有退路,他們就會覺得,沒必要拚命。”
“能夠主動破釜沉舟的人不多,人很多時候,是被逼到絕境了才會曉得反撲。”
“在我眼裡,地堡就是這樣的東西。它會讓人意識不到,人們在絕境裡。”
“當然,我的思想很極端,地堡絕對利大於弊。我們也借助地堡改變了很多東西……可我始終覺得,人們太懈怠了。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努力該多好。”
不過阿爾伯特想了想,算了,還是彆和聞夕樹一樣:
“嗯……略微比你懶一點就好了。”
聞夕樹權當自己被誇獎了。不過他也在思考阿爾伯特的這些話。
地堡,三塔,在聞夕樹看來……呈現出的東西是很複雜的。
對於阿爾伯特來說,地堡的各種擴展變化,會讓人覺得舒適。
但地堡也的確給了人活路。
三塔的頂層……讓阿爾伯特覺得進度在拖延他的腳步。可三塔也賦予了聞夕樹,荀回,聞人鏡等很多人力量。
聞夕樹想了想,說道:
“三塔和地堡,有好有壞……就像是一群人在爭鬥,一群不同立場之人做出來的複合產物。”
阿爾伯特讚許道:
“是這樣的。”
此時此刻,二人也都來到了“療愈屋”的門口。
阿爾伯特大聲說道:
“滾出來,老金!”
聽到阿爾伯特對地堡最高權力者用一種很隨便的語氣說話,聞夕樹已經習慣了,這就是阿爾伯特的風格。
滾出來幾個字,幾乎響徹整個十七層。
九十層以後,就會具備一定比例的三塔屬性,每提升一層,這個比例就會提高。
很難想象,阿爾伯特到底是一個何等恐怖的角色。
聞夕樹隻感覺到……
這一聲吼聲,似乎如同風暴一樣擴散開。
但隨後,聞夕樹聽到了一聲歎息。
“誒,你又來了,阿爾伯特。”
這聲音倒是沒有聞夕樹想象中那麼蒼老。甚至……聽著像是某個中年人的聲音。
不得不說,療愈屋確實有點東西。
“彆逼我拆了你的屋子,老東西,出來和我見一麵,或者打開門讓我進去。”
顯然,歎息者就是金先生。
金先生說道:
“我的摯友,阿爾伯特,氣大傷身,你應該和我一樣,躲進療愈屋裡。”
阿爾伯特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
“老金!我今天可是帶了一個後生來的,這可是我的同行者。”
同行者,讓聞夕樹都覺得有些殊榮,也讓老金沉默了好一會兒。
老金顯然知道這三個字的分量:
“恭喜你,老朋友。但我不能見你,我也不能告訴你原因。”
阿爾伯特再次說道:
“你打算龜縮一輩子?”
老金岔開話題:
“我讓我的小孫子和你一起……他也會成為你的同行者的。晚些時……我就讓他來找你。”
小金?金閃?
聞夕樹尋思,這劇情不是發生過了嗎?
老校長當初安排小金進自己宿舍,和嶽雲他們一起。
阿爾伯特也奇怪:
“那個小家夥?你不是已經安排過了?你老糊塗了?”
金先生笑了笑:
“阿爾伯特,好兄弟,我們還不到見麵的時候,請好好栽培小金。”
阿爾伯特當然不至於真的一拳轟碎設施,去見老金。
他內心還是很孤獨的,能夠被他認可的人不多。
但此時,阿爾伯特覺得很奇怪:
“他天賦固然不錯,但不至於能夠幫我。老金,我已經突破到九十七層了,我們一起去戮塔的頂端,等著年輕人們與我們一起會師,不比浪費生命好?”
“還是說你有什麼苦衷?你可以現在告訴我!”
聞夕樹能感覺到,老校長其實很信賴金先生,金先生的不作為……導致了地堡的腐敗,但在老校長眼裡,那不是事。
而聞夕樹自己也覺得很奇怪。
金先生這種驚才絕豔,能讓老校長都念念不忘的昔日同路人,真的會慫到躲在療愈屋裡浪費生命?
但金先生也隻是輕歎一聲:
“回去吧,好好栽培小金……時機未到,時機未到。”
阿爾伯特真的很失望。
難不成你連原因都不肯告訴我?難不成那麼多次生死患難都是假的?你居然連我也不信任?
此時此刻,在療愈屋內,坐在蒲團上仿佛參禪一樣的金先生,也非常的痛苦。
“老友……我真的不能出去啊。”
……
……
阿爾伯特和聞夕樹,無功而返。
聞夕樹第一次見到,老校長這種利劍一樣的人,居然也有沒辦法的時候。
就在二人乘坐升降梯,準備返回學院的時候,一道曼妙的身影忽然出現。
聞夕樹頓時覺得,內心的浮躁全部消失,那種寧靜柔和的感覺一下子籠罩了整個世界。
五元老,真正靠著自己能力突破到欲塔九十一層的人出現了。
伊芙琳。
伊芙琳倒是對阿爾伯特這種吃閉門羹後的反應見慣不怪。
“又被老金拒絕了?”
阿爾伯特難得的,對伊芙琳也沒有太多的好臉色:
“我現在很煩……我不理解,老金到底在乾什麼?”
伊芙琳卻說道:
“我們去鏡子下棋的地方談談吧?或者去詭塔學院?我有些話想和你們說。關於小金的。也就是……那位老金的孫子。”
阿爾伯特不解:
“他資質看起來很好,但替代不了老金。”
伊芙琳的一句話,卻讓故事變得詭異起來:
“如果我告訴你,那不是老金的孫子呢?如果我再告訴你……那個小家夥可一點不小,他甚至和我們是一個時代的呢?”
聞夕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伊芙琳。
這個時候,無數的念頭在聞夕樹腦海裡浮現,他似乎想到了某個可能性。
阿爾伯特則皺起眉頭:
“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