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威廉霍克納的效率很高,已經擬定好了各種合同,聞夕樹沒有理會細節,他不在意。
便讓院靈負責簽訂。
在地堡,敢詐騙聞夕樹的代價,霍克納很清楚,所以他也很有誠意。
聞夕樹自己,則一早隨同阿爾伯特,來到了地堡最高層級。
十七層。
與之一道的,還有伊芙琳,以及其他幾位元老。
威廉戈登,柳織災,馬修瓊斯,羅封。
這幾人也聽到說金先生終於閉關了,決定將一些事情告訴大家,便想著一同前去。
聞夕樹在裡頭,是輩分最小的那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理論上是這樣的。
但實際上,阿爾伯特,聞夕樹二人聊得火熱,倆人在那各種展開推演,顯得很興奮。
伊芙琳倒是偶爾能接幾句。
其餘幾個元老,像是觀眾一樣沉默著。
好在,十七層的建築不多,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老金所在的“療愈屋”門口。
這一次,門是開著的。
療愈屋內的光線很昏暗,但對於一群層級越過了九十層的人來說,絲毫不影響。
阿爾伯特走在最前麵,朝著療愈屋深處走去。
屋子裡陳列的各種設施,完全沒有變化過,顯得一塵不染。
最深處,是一間禪室。
幾支蠟燭點亮禪室,金先生的背影,在燭火的搖曳下,微微的扭曲著。
金先生很年輕。
比聞夕樹想象中年輕,難怪那天聽到金先生的聲音,感覺會比阿爾伯特還年輕。
雖然還沒有看到金先生的正臉,但聞夕樹坐得比較偏,阿爾伯特坐最中間,聞夕樹則在邊上,他這個角度,能夠看到金先生的側臉,他也可以想象金先生年輕時的俊秀,或許也就比聞人鏡弱那麼一些……
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很有陽剛之氣,聞人鏡略顯陰柔了。
金先生的頭發略微有些長,側臉看起來,皮膚狀態,像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他微笑道:
“阿爾伯特,還有你們……咱們有些日子沒見了吧?再見到你們,真是滿足。”
金先生跪坐在蒲團上,倒是沒有敲木魚,但手裡撚著佛珠。
他的微笑,竟仿佛能讓屋子都變敞亮一些。
其餘幾個元老沒有說話,對金先生的態度極為恭敬。
阿爾伯特則比較激動,老朋友今天這個態度,可是幾十年未曾有過。
他非常滿意這一點。
“今天,老金,你該把所有事情和我們說清楚了吧。”
金先生微微搖頭:
“我隻是想見見你們了。阿爾伯特啊……你還是那麼年輕。”
老校長自然不年輕了,至少比起金先生來說,看著頗具老態。
金先生說的,卻又不是實際的年齡,他轉過身。
身上的白色修行服,被金先生穿出了仙氣飄飄的感覺,源於他的容顏與雙瞳。
他用打坐的坐姿,正麵看著阿爾伯特,隨後目光一一掃過其他元老,最後也對著聞夕樹微笑,眼裡有讚歎的意味。
其餘幾位元老,見到了自己以前的主人,都有跪拜的想法,但金先生用眼神製止了。
伊芙琳倒是不至於,不過也明顯有些激動。聞夕樹能夠看出來……
幾十年前,伊芙琳在阿爾伯特和金先生兩人裡,絕對更青睞金先生。
好一會兒後,金先生說道:
“這個世界要是能給你這樣的人永生,或許神也會害怕吧?”
阿爾伯特擺了擺手:
“說正事吧,你性情怪不穩定的,有時候消極到不行,有時候像個謎語人,難得你今天有興致,跟我講講,我有太多事情要問你了。”
金先生說道:
“但說無妨,我不能全告訴你,我的因果自有我自己承擔。”
阿爾伯特嗬斥道:
“狗屁,雖然你一開始,一直是我追趕的目標,但老金,現在的你,可未必打得過我。”
金先生對此深以為然:
“我早已不是你對手,阿爾伯特,地堡有你,是地堡的幸運。也是人類一脈的幸運。”
承認的過於坦然,讓阿爾伯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情緒收斂了幾分:
“老金,你要相信我,我一直在變強,不管你麵對的是何等存在,我們倆聯手……未必不能打敗他們。”
金先生再次微笑:
“我不如你,阿爾伯特,我走入了歧路,自然要為歧路付出代價。阿爾伯特,你的拳頭,能打穿命運,但命運於我,是不可破除的障壁。”
阿爾伯特很想吐口水般啐一口,但考慮到老金愛乾淨,隻是努了努嘴:
“又謎語人了。”
金先生有些歉意的說道:
“我的敵人,乃至將來荀回和聞人鏡的敵人,還有你,小友。你們三的敵人,都是射手座。”
“這也是我讓你們所有人來的原因。”
聞夕樹正襟危坐,想著重頭戲快來了。
金先生也目光看向了聞夕樹:
“你已經接觸過我的一些故人了吧?真是了不起,地堡能有你這樣的後生,實在是太幸運了。”
“你們幾個,以後要多幫襯啊。”
柳織災低下了頭,這個時候,他還真怕自己那點小心思,被聞夕樹或者阿爾伯特點破。
但聞夕樹根本沒當回事兒,在聞夕樹看來,宮本獻刀這種事情,巴不得每天都有。
金先生卻一眼看出來了:
“織災,要多站在地堡全局的角度上為人處事,明白麼?”
柳織災對著金先生,直接磕頭認錯。
隨後金先生說道:
“我嚴格意義來說,已經不算是地堡人了……如果我再回到戮塔,阿爾伯特,我會被摩羯座強製接引走。”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逃避。”
“也許後麵我也會逃避,但這些天,我確實很意外,有人接觸到了我的過去,有人看出了我的想法。”
“新的年輕一代,真的很優秀,我不能放任他們去死。”
“要瓦解射手座的手段,有三種辦法。”
阿爾伯特催促道:
“彆停頓,快說。”
金先生說道:
“第一種為下策,那就是在七十層,正麵承受或者避開射手座的攻擊。但這很難,雖然存在理論意義的可能性,可這確實非常難。”
“射手的攻擊,包含因果之力,不可避開。”
“但如果承受住了,將來就會暢通無阻,射手隻射殺一次。除非那個人,和我一樣,待在不該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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