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冬生一看到她的表情,看到那張清純的臉蛋上因興奮泛起的潮紅,就知道現在的妹妹已經無人能阻止。
平等王心中的殺人欲望是能毀滅世界的野獸,而他隻用一句話,就將這頭野獸脖子上的項圈摘下來。
他倒是不後悔,隻是覺得大戰有可能來得比預計中更快……
關鍵得看彆人,究竟會選擇哪種態度。
……
就在伊清顏離開之後,姐姐大人出現在他身邊。
岑冬生用一種探詢的視線望向她。
安知真朝他輕輕搖頭,用篤定的口吻說道:
“不是現在。”
男人點了點頭,他當然相信姐姐大人的判斷,於是從旁邊拿起了一袋瓜子遞過去。
“你要來點嗎?還挺好吃的。”
“我相信薑小姐的口味會符合我的喜好……不過,你真的想要一邊嗑瓜子,一邊看妹妹和彆人打架?”
女人拿過瓜子,態度愉悅地開著玩笑。
“是啊。”岑冬生聳聳肩,“我就是這種哥哥。”
*
底層甲板。
“——!”
金黑交織的光芒裹挾著龐然氣勢落下,被憑空出現的“圓”再度吞噬。
白裙少女看著自己的小腿部分,有血紅色蛛絲般的網狀痕跡朝著上方迅速蔓延和爬升,紋路有種詭異和妖豔的美。
她被麻痹了。與惡神過去理解的任何一種“毒”都不同,原理是她如今的身軀之中混入作為雜質的其它生命形式,讓她難以操縱這具肉身,無法行動。
她來海市蜃樓號上,當然有打探過孟化凡的情報。但他的能力真麵目始終無人知曉,隻能從他的手下們和觀察結果來判斷:
孟擁有的是一種能肆意操縱改變生理狀態的咒禁,能以不同麵貌、性彆與年齡的人類,甚至根本不是人的怪物出現。
讓人在失去大腦的情況下還能“看似正常”思維與活動,將人類改造成新的種族……這都是出自他的手筆。
樓迦並沒有小看他;哪怕從表麵上看,他的能力與自己相性不合,很難捉得住她,但特等咒禁師們總有著天馬行空一般的想法,對他們來說沒有不可能。
樓迦隻是覺得,以為“歸墟”的力量,她總歸是能躲過襲擊的,不曾想自己其實早已經踩中了陷阱。
白裙少女放下裙擺,開始回憶。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說不定是在最起初,孟化凡開拓戰場的時候,微弱的“異質”就已經附著在她的身上,生根發芽。
“這是……”
“微生物。”
肉球外表的孟化凡低聲笑了起來。
“你了解這其中的原理嗎?人們自古以來的病痛和折磨都與之有關;但與此同時,社會的生產生活又離不開它。它能追溯至比你們還要遙遠無數倍的時代,是地球上所有生靈的源頭。”
“我當然知道啦,是這天地之間到處亂竄的,比蜉蝣更小的‘蟲’,對吧?我們可不是肉體凡胎,生下來都能看得見。”
樓迦感慨道。
“不過,你們人類能發現和利用這無窮無儘又沒有知性的族群,還是挺厲害的。”
這句話她是發自真心,因為上萬年前,從來沒有哪個神想到要利用微生物,她從中感受到了人類的無窮創造性。
在日漸蘇醒的這段時間內,樓迦惡補了一番現代知識,所以她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若是想通過除去戰爭這種麻煩手段,去殺死這顆星球上的普通人,說不定眼前這個特等咒禁師才是最厲害的那個……比神啊魔啊都要來得方便。
樓迦踩中陷阱,沒有太慌張;可她現在渾身不能動彈,隻能站在原地挨打。
憑借“歸墟”的力量,樓迦尚且能撐上一會兒;但無論是萬獨古還是孟化凡,都看得出來,她的力量正在被迅速消耗。
“你真的有幫手嗎?看來他好像不打算回應你。”
兩位特等咒禁師自然察覺到了岑冬生和伊清顏的到來。在樓迦最開始喊話的時候,還真覺得他們之間有某種任何協議,現在看來……
“我沒有幫手,但我喜歡結交朋友,從現在開始一樣來得及。”
白裙少女說。
“其實,你們倆本來都在我的朋友候選人範圍內,但你們太貪婪了,我無法接受。”
“和惡神當朋友?想來我們是沒有這個榮幸了……”
萬獨古的話說到一半停住,警惕地往上看。
另一位少女突兀地出現在了上方,正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所有人。
她的神情冷淡,乃至於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嚴厲;然而,她的瞳孔中跳動的光芒卻給人另一種印象,是一種狂熱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神光,就像在挑選合適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