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字都沒說,隻是這樣帶著淚意看他。
就能引起人的萬般思念。
哪怕知道她衝動,不理智,他知道她強得很,不成熟,和他一開始以為的她不能完全一致,可是這一刻,看著她閃著淚光的眼眸,他還是會心軟。
應鐸高大的身影立在車邊,未說一字,隻是視線凝視她,看她微微偏頭,黑黝黝的眼眸含著晶瑩眼淚。
心裡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在湧動。
人與人之間的磁場怪得好似在陸地養魚,海底種樹。
隻是一眼,就會知道合不合適,有無磁場吸引。
他鐘意小姑娘,應是鐘意她美麗的倔強的旺盛的狼狽的傲然的殘缺的衝動的璀璨的。
愛一朵山荷花,無法隻愛她淋雨半濕時透明美好的姿態。
也要愛她脾氣孤僻,愛她生於陰濕,愛她舊莖臼疤,愛她居高難尋。
這些組合起來,才是活著的唐觀棋。
然而應鐸隻是走近兩步,輕聲問:“怎麼來這邊?”
她眼中也許是淚光也許是璀璨眼眸折射的燈光,隻是看著他,沒有說想他。
應鐸的聲音沉沉緩緩,隻是像平時和她聊天一般:“中環有認識的人?”
她看著他,微微搖頭,發絲隨曖昧的夜間海風飄蕩,給她蒙上一層油畫般的朦朧性感。
應鐸淺粉的薄唇輕輕一張一合:“沒有認識的人,怎麼來這邊?”
她突然跑前兩步奔上前,墊高腳,溫熱的唇瓣吻到他微涼的薄唇上。
應鐸的思維好似在她吻上來那一刻宕機,本來有很多話想說,這一刻隻剩下她周身的杜桑甜香,他想深刻吻下去,卻在要做出來的那一刻忍回去。
中環奢侈的燈光落在他高挺鼻梁上,鍍出一道金色的筆挺直線,走勢陡險,在她側首吻他時,抵到她麵頰。
唐觀棋的腳跟輕輕落回原地,兩人的唇分開。
她的眼眸仍然楚楚看著他,應鐸的視線濃稠得像是黑霧,嘴上卻隻是溫淡又紳士問她:
“不是分手了?還來找我。”
女孩在他高大身影遮擋下,應鐸背後不遠處的司機根本看不見女孩。
年輕女孩直接被擋了個嚴嚴實實,不知道的還以為隻有應先生一個人站在那裡。
她的眼淚跌落來,好似能燙到應鐸,他立刻伸手去擦她的淚痕,粗糙的薄繭略過她柔嫩的麵頰,應鐸低聲道:“我說錯話。”
唐觀棋的眼睫毛都被眼淚打濕,烏黑地貼在她眼下,顯得人的眼睛更亮,讓人有見清河之感。
他大掌托著她的臉,拇指輕抵在她臉頰上:“回來了,還走嗎?”
她看著他,卻是幅度很小地點點頭。
他知無法留,小姑娘心裡的疙瘩怕是無法消去。
他也一貫不強求,隻是他這一刻,也想她留下而已。
未來難辨,他也不知自己將來是否就不想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