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少女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屋裡人都是一驚,轉頭看去,少女一襲藍白的馬甲旗袍裙,襯著她如此完美的身材比例,柔順的長發披散下來,呈現出了一種古典秀氣的美,眉宇間又不失少女的靈動。
很難讓人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一旁本來得意洋洋的沈玉蘭眼底閃過一抹嫉妒之色,果然狐狸精出來的也是狐狸精,天生一副狐媚相。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讓你躺著嗎。”胡天秀忙抹了把臉,不想讓女兒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喲,這會兒知道出來了,不裝了?”沈玉蘭嘲諷的笑了笑。
沈南枝直接無視她,上前將胡天秀扶起來,理了理她的頭發,扶著她到一旁坐下,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隨後才看向屋裡的其他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老夫人身上,神情冷漠道“祖母,南枝來給您請安。”
“哼!”老夫人冷哼一聲,將頭偏向彆處。
沈南枝也不在意,轉頭看向馮春琴,“姨娘,這些日子南枝一直病著,倒是有些糊塗了,竟不知姨娘何時從妾變成大夫人了呢?”
“你什麼意思?”馮春琴一時不明白她的意思。
“沒有嗎?”沈南枝故作驚訝捂住了嘴,接著神情就冷了下來,“那便是南枝想錯了,不然我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話裡話外都在嘲諷她隻是一個妾室。
馮春琴平生最恨彆人拿她的身份說事,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沈南枝便罵道“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
沈南枝輕笑了笑,輕蔑道“姨娘可真是癩蛤蟆裝青蛙,長得醜玩的花,你一個妾哪兒來的自信?”
“你,你……”馮春琴氣的渾身顫抖,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這小賤人近日是怎麼了,突然變得這麼伶牙俐齒,還學會頂嘴了。
沈南枝心情不算好,她堂堂一個北大才女,辯論賽從沒輸過的她對付幾個小破爛貨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耍嘴皮子?不好意思,姐沒輸過。
“你瞧瞧你還有沒有半點沈家小姐的樣子!”沈仲天忍不了,桌子拍的啪啪作響,張口就罵“我告訴你,這霍家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否則我…”
話未說完,就被沈南枝打斷。
“我嫁。”
什麼!
此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的驚愕了,連沈玉蘭都瞪大了眼睛。
沈仲天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霍逍,我嫁了。”沈南枝在一眾人麵麵相覷的目光中相當淡定。
“南枝,你是不是氣糊塗了!”胡天秀呆住了。
“娘,我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沈南枝淡淡道。
她想起不久前春桃跟她說的,“老太爺去的早,家裡大小事都是大爺說的算,老夫人這些年偏頗馮春琴,事事以她們為先,二爺雖然表麵上對大爺言聽計從,但是不少人都說他們暗地裡早就鬥的你死我活了。
這些年,馮春琴總是找借口克扣月錢,這日子到了冬天更是難熬……”
呆在這樣的家裡,她就永遠逃脫不了被操控的命運。
進了大帥府她的一些想法或許實施起來沒這麼困難,還能擺脫現在這種被支配的命運,無論出於什麼目的,她都沒有理由拒絕啊。
那可是大帥府,這個時代擁有最高話語權的存在,為何不嫁?
民國的軍閥有什麼不好?有錢有權,要是顏再好點,那豈不是後半輩子就相當於走上人生巔峰了?
她知道,在這個動蕩的年代,所有的話語權都掌握在拿槍的人手裡,她是對那個霍少帥沒什麼興趣,也不在意什麼克妻傳聞,改革開放後封建迷信是不可取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與她知曉中的偏差多少,但對於那些未知的東西,防患於未然沒有壞處。
所以離開這裡,她才有機會實現她心中所想,霍家,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想通了這些,沈南枝也就豁然開朗了,嫁就嫁唄,不就是嫁個人有什麼大不了。
克妻?嗬,看誰命硬了。
“南枝,你當真想好了?”胡天秀還是不可思議,她還是覺得女兒是為了她才答應的這門親事,抱著沈南枝淚眼婆娑,“都是娘沒用,是娘護不住你。”
上輩子沈南枝沒享受過親情的溫暖,此時感受著胡天秀真誠的愛護,她心底暖暖的,“娘放心,女兒想的不能再好了。”
“你當真願意嫁?”沈仲天此時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
“當然,畢竟爹費儘心機的幫我找了這麼一門好親事,我怎麼能拂了您的好意呢,您說是不是。”沈南枝含笑說著,卻句句諷刺。
沈仲天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但是她如今答應了,他黑著臉又不好說什麼。
“不過,”沈南枝說著頓了頓,掃了眼大廳裡的幾人,最後目光落在老夫人身上,才又接著說“祖母,我既答應嫁了,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的。”
看她笑的涼涼的,不知道為什麼沈仲天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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