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一定要離開淮陰嗎?”
韓信很不願意,隻是為了一口飯吃,就離家千萬裡。
俗話說,人離鄉賤。
在淮陰城,哪怕他名聲不好,至少大家鄉裡鄉親,總有人施舍他一口飯吃。
而且,周圍都是熟悉的麵孔、熟悉的景物。
哪怕在河邊釣魚,他的心也是自在且舒坦的。
去了外鄉,他想釣魚發呆,都尋不到好地方。
“害你掘斷大青龍的那個天機術士,已經被雷劈死,你曉不曉得?”小羽問道。
韓信沉沉點頭,道:“小子沒親眼看到那廝挨雷劈的場景,可仔細回想剛才的感覺,似乎有所感應。
雷擊之後,大青龍殘魂中的怨念,消失了大半。
我內心也莫名得到安慰,不再如之前憋悶、難熬。
應該是大仇得報的原因。”
說到這兒,韓信臉上浮現感激之色,朝著“丘山老母”恭敬一拜,道:“多謝老母為小子複仇。
小子明白,老母不需要小子的報答,但老母的恩情,韓信會記住一輩子。
韓信也希望老母能從萬念之中分出一念,記得韓信此時所說的話。
日後但有吩咐,韓信赴湯滔火,在所不辭!”
小羽歎道:“老身並非在替你複仇,不是在施恩於你。
老身是在守護九州地脈,鎮壓中華氣運。
龍脈可以自然消亡,對大地傷害不大,但不該在活著時被人為掘斷,導致地脈精氣狂瀉。
好好的大地之精,變成怨氣、邪氣、晦氣。
所以,無論是誰,肆意摧毀龍脈,除非老身沒發現,不然一定會如同今日,以天雷亟之。
不過,你能有這份感恩之心,老身很欣慰。
老身答應你,會記得你今日所說的每一句話。”
韓信露出高興與輕鬆的微笑。
他還是堅信,早晚有一天,他有能力百倍報之。
哪怕報答的對象,是這位神通廣大的丘山老母。
小羽又道:“咱們回歸正題。既然確定那個天機術士已死,你為何還在糾結猶豫?
老身之前已經跟你說過,他並非獨來獨往的散人。
他壞你好事,讓你自掘龍脈,肯定不是為了他自己。
他一個煉氣士,跟你有什麼私人恩怨呢?
沒有。
現在他死了,不等於他的同伴都死了,更不等於他的主公死了。
龍脈反噬,天雷加身。
如此明顯的征兆,稍微有點見識的天機術士,都明白是怎麼回事。
即便他的主公當時懵懵懂懂,可他肯定不止一位奇人異士下屬。
他能向其他術士打聽,繼而猜到變故的源頭在淮陰,可能與你有關。
隻要認為與你有關,至少要暗中監控你。
若術士的門人弟子要複仇,可能不顧因果業力,直接弄死你。
即便你福大命大,逃過了各路追殺。
可你明明能提前避開,何必硬要冒這個風險?”
“離開家鄉,前往陌生之地,小子鄉愁難解啊!”韓信歎道。
小羽沒好氣道:“這話若是彆人說,老身還會安慰他兩句。
可話從你嘴裡說出來,老身隻想拿拐杖敲你腦袋幾下。
彆人在家鄉都有事業、有朋友,有妻兒父母,有太多離不開的羈絆。
你父母早亡,在家鄉不事生產,連安置祖墳的菜園子都賣了。
整個韓家就你一個人。
你還在河邊等漂母送大餅,以延續生命。
活像被漂母養在河邊的流浪小狗。
有什麼羈絆,能讓你鄉愁難解?
是漂母的大餅,還是王二的褲襠?”
韓信滿臉羞紅,強辯道:“縱有千種不如意,家鄉終究是家鄉。
家鄉的人不愛我,家鄉的山水卻養育了我,淮水亦會思戀我。”
“淮水.還特麼思戀你,頗有浪漫主義氣質。可你不是要大展宏圖嗎?
那時就不思戀家鄉的淮水了?
如今不過提前去外地避難,又不是死在外麵,永遠不回來了。
當然,一切全憑自願。
老身雖是好心幫你,可你自己不願意、不領情,老身也不能強迫你。
老身跟你說實話,要施展仙法,送你去劉亭長家,還頗費力氣呢。
你不去,老身也能省點力氣。”小羽道。
“老母勿惱,小子知錯了。”韓信連連作揖,“您說得對,小子矯情了。
隻是,小子心中還有疑惑。
被五雷神女用天雷劈死的天機術士是誰,什麼來路?
他侍奉的‘主公’在何處,是何人?”
“天雷被大青龍亡魂牽引,老身又沒去現場,怎麼知道是誰?”小羽道。
她隻是對天雷的落點,有粗略的感應。
大概在會稽郡。
將來繼續疏通神州地脈,到了會稽郡,遇到對應的地點、對應的人,應該能心血來潮,掐算出一二。
現在她隻是扔出去一枚導彈,具體落在何地,劈了何人,她真不曉得。
她還想問韓信呢。
先前與大青龍之魂合體,感應到了什麼?可有見到最後天雷降臨的畫麵?
她在淮陰發射“洲際導彈”,韓信的部分意識,就在導航係統中。
但凡他提供一些有用信息,她還能掐算一二。
可這家夥隻能感應淮陰附近的畫麵。
“唉,不知道敵人是誰,將來遇到了,被盯上了、被暗算了,都不曉得。”韓信擔憂道。
小羽道:“你都要參與爭龍了,將來遇到的陰謀算計還會少?
連壞你龍脈的敵人,你都麻木不仁、沒半點心血來潮。
更加驚心動魄的算計,你更加察覺不了,應付不來。
唉,你的天賦在兵法,不在權鬥。
你真還不如聽老身的,直接去北方當個邊塞將軍,彆摻和中原爭霸這種爛事兒了。
你若願意,老身能送你去劉亭長家,也能送你去雁門關。
你不願去劉亭長家吃白食,不如去雁門關投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