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忍不住喊了起來。仿佛在應和他的催促,長矛頂端閃過一道寒光,紅纓怒張,直接拍照沈樂臉上;
左右雙肩,肩吞上的兩隻獅子,同時發出怒吼;
至於沈樂右手拄著的陌刀,更是劇烈顫抖了一下,刀尖往旁邊一滑,差點兒……
“差點就把我腿切斷了好嘛?!你們對我有意見,也不用這樣啊!”
好在經過這一輪折騰,沈樂終於感覺到了共鳴的指向。還不夠清晰,他心想,這玩意兒和之前不一樣,不能靠入定來找方向,我得動起來!
運動量越大,它的共鳴聲——或者說,它發出的聲音越大,越清晰!
沈樂拿起長矛,放下,再豎直陌刀柄,再放下。
如是再三,終於回去翻了一根繩子,把長矛橫捆豎綁,背負在背上;
然後,雙手持刀,一步一沉地走到庭院中心。沉腰坐馬,大喝一聲,開始揮刀!
“殺!”
“殺!”
“殺!!!”
第一聲吼出,吹過庭院的清風打了個旋子,卷起剛剛飄過來的一片樟樹葉,遠遠地越過院牆;
第二聲吼出,啪啪幾聲,周圍的窗戶全部關閉,小家夥們躲在窗後,透過窗縫小心地覷著沈樂,瑟瑟發抖;
第三聲吼出,一聲清唳,老遊展開翅膀直上九霄,全身羽毛片片炸開,不敢回頭……
老板我最近沒做壞事啊!
老板你為什麼殺氣這麼大……
沈樂卻沒有心力去注意這些事情了。陌刀仿佛有一種特殊的魅力,一刀在手,由不得就把全部心力投入進去;
哪怕隻是在江南小院空揮,一刀揮出,也仿佛有塞北大漠的煙塵撲麵而來,帶起滿滿鐵血氣息。
而隨著沈樂踏步,揮刀,揮刀,踏步,在小院中繞行一周,猛然間,他蹬地,轉身,擰腰,揮臂——
一道清亮的光芒破空而起,直入蒼穹!
“哎喲臥槽!!!”
老遊閃避不及,被這一道凝練的刀芒掠過身邊,生生削掉了兩根翅尖長羽,欲哭無淚。
我都躲到幾百米外了!
我都沒在南華街範圍內繞飛了!
就這樣還削掉我的羽毛,老板我沒招你沒惹你啊!
這麼漂亮的羽毛削掉了,我回頭怎麼去吸引妹子!!!
算了算了,溜了溜了。反正這次來找老板,也不是特彆緊要的事情,拉遠距離,回頭給他打電話……
老遊振翅遠去,打定主意半年之內,或者老板還沒掌握這身鐵甲、這把長刀之前——兩個時間以較後麵的為準——絕對不在沈樂麵前出現。
沈樂對此還是無知無覺,他雙手握刀,慢慢抬頭。他感覺到了——
剛才,最後那一刀揮出去的時候,他感覺到了!
就在那個方向,這麵銅鏡的另一半,或者說,整件鐵甲的最後一個部分,就在那裡,在召喚著他過去!
“小伶,鄭墨,青燈!”沈樂一躍而起,大踏步入內,差點兒讓陌刀刀尖在門框上開一條大槽:
“蘭妝,嫁衣……”
他一個個點名,把平時願意跟著他出門的小家夥們,挨個兒點了一遍:
“收拾東西!跟我走!我們帶新夥伴回家!”
【走嘍!走嘍!】
【又要出去玩了!】
【出去轉一圈兒,回來登台表演,更有激情,更有創造力!】
【老板這次去哪裡?我們要準備什麼東西?】
小家夥們亂糟糟地問。沈樂忽然卡住了:
去哪裡?
這次目的地是哪兒?
他之前,隻感應了一個方向,並不能肯定需要多遠。
或者說,就連方向,他也隻是站在地麵上,根據鐵甲的感應才能確定。
讓他到地圖上去劃條線,或者讓他打開手機地圖找個定位,他就完了……
“那啥,等等啊,我再感受一下……”
沈樂糾結著站定腳步。停一停,退回院子裡,舉起長刀比比劃劃,尋找刀鋒共鳴的那個方向——
好半天終於找到,趕緊把陌刀平放在地麵上,拉了一根線,從刀尖拉到刀柄末端。
再打開手機指南針,讓手機方向嚴格和那條線重合,去確定他要出發的方向,具體偏移了多少度……
“方向確定了!”
沈樂飛快地跳了起來。打開地圖,按上量角器,以珠溪鎮為起始點,拉了一條長長的斜線。
至於這條線延伸多遠麼……
沈樂死死盯著屏幕上的紅線,滿臉不可思議:
“不是吧……剩下半麵銅鏡,不在長安,至少也應該在洛陽啊,要不然在中原也行啊!
往西南方向跑是什麼鬼,那個方向跑到極限,是喜馬拉雅山脈啊!!!”
會不會是我搞錯了?
沈樂不太敢相信,也不太願意相信。
唉,沒有銅片——羅盤——畫卷幫忙定位,就是不方便,自己這種舉刀定位的法子太粗糙了……
幸好雲鯤還在西北戈壁參與實驗,並沒有去海上執行任務,更沒有一頭紮進海水,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家人都不知道它到了哪裡。
沈樂去他那裡借了畫卷和羅盤,連續地脈穿行幾次,連續確定了幾次方向,再拜托特事局找人幫忙定點:
地球是個大圓,他拉出來的線又太長,不是外行在紙上作業就能搞定。
幾根線一相交,沈樂慢慢地長大了嘴:
“啥?”
我回到——LS,我回到了布達拉……
就,還得再唱一次“青藏高原”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