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卷仙書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太白精金之氣,循行肺經,呼吸相應……”
老道士在裝絲帛卷軸的玻璃櫃前,拿樁站定,直接就開始吐納起來。一呼一吸,一呼一吸,口鼻之間,很快就亮起了淡淡的白光。
隨著白光漲落,卷軸上凝聚的銀光,也跟著一亮一暗,一亮一暗,宛如交相呼應——
“他這樣不會損壞文物吧?”
“我不知道啊……你問我,我問誰去?說起來,這卷絲帛,未來會在博物館展出嗎?”
“這個真的說不好……你學生以前修複的東西,好像都是他自己留下了,就沒有想過要送展?”
“啊這……但是,那些東西,也是在以另外一種形式,在為國家出力嘛,就不要糾結送不送展的問題了……”
幾位教授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對於隻能隔著玻璃牆觀察,他們已經習慣了,不再糾結了;
對於彆人能進,他們不能進,也隻是歎一口氣,甚至都不羨慕嫉妒恨。彆人是修行者,他們不是,那怎麼辦呢?沒這資質也隻能認啊!
隻有對於文物修得好修不好、修好以後的研究、保管和展示什麼的,他們還是心心念念,沒辦法放下。
什麼,你說這是沈樂從不知哪裡找到的,親手修好的,是屬於他個人的?
不存在的,國家法律有明文規定,文物就是屬於國家的!
退一萬步說,文物也是全人類智慧的結晶,是屬於整個世界的!
當然,沈樂修好的東西,他們隱隱約約有聽說,都已經有了智慧,有了自我意識。活過來的小家夥,它屬於它自己,那就是另外一個層麵的故事了……
在老教授們的提心吊膽之下,絲帛上的銀光一明一滅,一明一滅,連帶著整個卷軸都微微向上抬起。
卷軸動彈一下,老教授們的呼吸就停頓一下,再動彈一下,再停頓一下……
“唉,不行。”大約十分鐘以後,老道士無奈地長長歎了口氣,挺直的脊背整個塌了下來。他轉向沈樂,搖搖頭:
“我讀不出來。我引動不了裡麵的東西——它就在那裡,但是,我觸動不了它……”
那個,我也是依靠銅片的幫忙,依靠瓷劍的過渡,才能看到和它相關的記憶。沈樂愛莫能助,隻好扔出另外一件事,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對了,我從這上麵,還讀到了另外一項技能。就是,你們缺飛劍吧?”
“缺!”
“當然缺!”
特事局小哥控製不住地伸出頭來,插入他們兩人中間。天地良心,飛劍這種東西,那可太缺了!
這玩意兒多好啊!體積小,速度快,殺傷力強,在低空突防方麵,有無人機無法比擬的優勢!
它還能攜帶人員、攜帶物資起飛,甚至還不會被EMP乾擾,還能對某些現代科技搞不定的東西,產生定點殺傷!
不管是與特事局合作的諸多門派,還是特事局自己培養的人,都期待能有足夠的飛劍可以用!
事實上,特事局真的非常希望,能夠像做出導彈生產線那樣,研究出飛劍生產線這種東西——
奈何並不能。彆說飛劍生產線了,就算用靈金手工打造,也隻能打造出所謂的“半飛劍”,就是最高可以禦劍百步的那種。
怎麼,現在沈樂有新的辦法了?
“那,這個。”沈樂摸出瓷劍,向兩個人舉了一舉。特事局小哥呼吸一緊,眼神大亮:
“這能量產?”
也許吧,要看材料能不能供得上。沈樂微笑起來,還沒回答,就聽老道士歎息了一聲:
“這個啊……”
看到瓷劍的一刹那,老道士眼裡的亮光立刻熄滅了。
這個他們嘗試過很多次了,在最缺飛劍的時候,甚至焚香拜禱,然後從瓷塔裡切下飛劍來,嘗試給後輩弟子使用。
然而不行,還是不行,瓷劍這種東西,太脆,沒法承受足夠的力量,換句話說——不能用來攻堅,發揮不出足夠的攻擊力。
這也就算了,大不了用來給弟子當練習劍,可是,這瓷劍的操控性也太弱,不能來回飛縱!
“哎,我做出來的東西,和你們這裡的存貨不一樣!”沈樂拍拍胸膛,大包大攬。
瓷塔裡這批瓷劍,按照他的經驗,充其量是加了一份五金精英的,隻能連在固定的基座上,充當一個炮塔的作用;
但是,五金精英加到五份,瓷劍的操控性,就不亞於他上過手的金屬版飛劍,法術通過性也臻於完美。
“有五金精英嗎?有的話,我燒一批給你看看,看到實物你就相信了!”
老道士還是不太相信,摳摳搜搜的,也並不想去嘗試調取資源。特事局小哥已經蹦了起來,飛快去打電話:
“是這樣的,沈先生說……申請調取……嘗試一下!好的,沒問題!交給我!我儘量做到!”
他轉過身,熱切地看向沈樂,臉頰上一層一層紅色快速透出,像是整個人都激動得燃燒起來:
“沈先生!五金精英一份,今天就能送到!您還需要什麼?瓷窯?瓷土?各種釉料?我們需要去一趟景德鎮嗎?我立刻聯係同事!”
唔……
你所謂的聯係同事,是透過同事,聯係景德鎮那位瓷妖大佬吧?
還是不要了吧。沈樂皺眉仰頭,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
“這一爐就先燒邢窯的吧。把配方確定了,效果驗證了,我們再考慮能不能用彆的配方燒製飛劍——
雖然我覺得德化白瓷看起來最舒服,永樂窯的甜白瓷,定窯白瓷也不錯,但是,暫時還是不要冒險……”
重要的是,我隻會燒邢窯啊!彆的我不會!到時候動手燒一窯,完了開窯一看,裂了99%……
特事局就算不會打死我,也會當場變出一張如喪考妣的臉,在我麵前痛哭流涕吧?
“對了,瓷窯也是現成的……這一點,還要拜托你們,去和當地邢窯研究所講一聲……”
對,就是那座被沈樂從地下刨出來、又親手修複的古窯。
沈樂站到它麵前的時候,他從學校請來指導他研究瓷器的張教授,張教授帶的一幫師弟師妹,以及當地研究所的研究人員,臉色非常精彩:
“你怎麼又來了?”
你不是說不來了嗎?
你不是說,用這座古窯,燒一窯東西,燒完就沒事了?
“啊這,我要用它燒點兒東西……”
沈樂無辜地指指窯門。張教授嘴唇翕動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一位當地研究所的研究員迫不及待發言:
“這是評估的一個環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