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鬼道“她是一個深愛著你的女人,每想你一次,就用刀割自己一刀。”
他說的女人,就是天天。
林不隱想起天天身上那無數的刀疤,看著眼前天天的屍體,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
畫鬼道“她就是血鳥殺手,每做一件案子,就畫一隻鳥;她早已了解林不隱那種喜愛冒險的天性,早知他一定會追查血鳥殺手,早知他一定會出現在她麵前。”
——一個深愛林不隱的女人,設計一件件江湖慘案,與林不隱對弈。
末了,畫鬼道“有關這幅畫的秘密,現在都揭開了。”
林不隱突然開口了“我不明白,閻羅更夫為什麼要殺藍缺天。”
畫鬼道“這個問題不算是問題,其實很簡單,閻羅更夫阻止藍缺天,當然隻為了加大破案難度。”
他頓了下,又道“也許當時,藍缺天已找到關鍵的線索。”
林不隱笑了,沒人知道他為什麼要笑。
他問“你是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他頓了頓,又道“現在我還有兩個疑問,一個就是你怎麼知道天天愛的我?第二個,就算如此,怎麼就能證明她就是血鳥殺手?有關這兩個疑問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告訴你的嗎?”
畫鬼的臉色,似乎變了變。
他把那張畫紙晃了晃,道“林不隱,你忘了這幅畫嗎,有畫為證。”
林不隱道“這張畫不是早應該被當時的那場大火燒了嗎?屋子裡那麼多有價值的畫作,你都沒帶出來一張,為什麼偏偏就在身上放了這麼一張?是不是因為可以利用它完成自己的詭計呢?”
畫鬼,愛畫如命。
林不隱又道“所以你不是畫鬼。”
畫鬼的臉色終於變了,突然冷笑“林不隱,你彆自作聰明。”
林不隱道“沒你那般聰明,你從一開始就拿出這幅血鳥畫,把一切苗頭都指向一個女人。”
他又拍拍手掌,道“你厲害!讓我也幾乎走了彎路,當時你還在火災現場留下一幅女子畫像,在我搶出來時候燒得隻剩下半張肖像,也隻為了布下迷陣,讓我疑作血鳥凶手。”
畫鬼還是冷笑“我怎麼能料到你找得到這肖像,所以怎麼算計?你都說了那是火場,燒也要被燒完呐。”
林不隱繼續道“不論有沒有燒完,你都有了後手布置,比如現在這個吸食大麻的場麵!火場這個女子肖像聊勝於無,你這畫鬼身份是假的,血鳥殺手也不是你說的天天,所有假象都從你身上開始的,那麼你就應該是那個布置血鳥案子的人。”
林不隱又一字一頓,重點重複著“所有假像都從你身上開始的。”
冷笑的畫鬼,總算不笑了。
畫鬼道“那麼,你知道我是誰?”
林不隱道“洪長毛。”
畫鬼問“你能確定?”
林不隱道“確定。”
“畫鬼”問道“怎麼確定?”
林不隱道“因為,洪長毛無疑有這個財力,建造這麼一個地下的天地。”
天空由趙器發明的透明石頭構建,地下房屋鱗次櫛比,如村鎮一般的熱鬨。
“畫鬼”道“這還不夠。”
林不隱道“當然不夠,洪長毛,我還從尊夫人那裡了解了你的真正為人。”
——洪長毛的結發老妻並沒有死,當時一見到“紅鳥殺手”,就直接暈了過去。
林不隱續道“因為了解了你的為人,所以我就開始打聽到有關你的事。”
——昔年的名劍客“大鐵劍”王天,失蹤了若乾年。近年,江湖突然冒出一個厲害的用劍高手,自稱“大鐵劍”門下。
——萬殺掌高非,當年一家慘死;近年卻闖出一個少年,自稱高非後人,武功奇高。他做為高非後人,有萬殺掌為證。
林不隱道“高非與王天,他們的死都與你有關;他們的後人與弟子,出現於江湖也與你有關,好像是一直在尋找著你。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江湖前輩下落不明不白,都跟你有關。”
“畫鬼”在聽,一直在聽,聽得很認真。
林不隱又道“我說這些,隻想說明一點——當年就是你害這些前輩,才卑鄙居於江湖高位。”
洪長毛三十歲就已統領了長江以北的七大門派,四十歲又開始掌管四十二寨。
林不隱道“一切事情就這麼簡單,你為了避仇,假死脫身。”
“畫鬼”問道“就算假死,何必做下那麼多案子?”
林不隱道“對,你就是要把案子做大,有影響力,你的突然死亡才有說服力。”
看著“畫鬼”,林不隱問道“最後你讓天天做替罪羔羊,自己還可以活於畫鬼這個身份,是吧?洪長毛。”
洪長毛大笑“林不隱,你的確跟鬼一樣聰明,什麼都瞞不了你;可是就你一個人知道真相又如何,江湖中人都知道我死在血鳥殺手的手上了。”
“洪長毛”已死,他卻還是活著,活於畫鬼的身份。
林不隱眯起了眼睛,輕聲問道“是嗎?”
就聽一聲厲叫,竟然是那地下室裡的閻羅更夫,也許他終於覺得來人太吵鬨,瘋癲中提著那把長槍,擲向洪長毛。
洪長毛還在長笑,長槍卻已插入他胸膛,從後麵筆直穿出來。
——閻王要人死,人不得不死。
閻羅更夫的飛針功夫了得,擲槍也是一樣,畢竟同是手上功夫。
洪長毛眼中帶著深深的不信,因為他的十三太保橫練,外門功夫之強大,恐怕天下無雙!
可是由於一切太意外了,他完全沒來得及施展神功護體,就這麼冤枉的死去。
林不隱轉身走出這棟木樓,門外,他在夜風裡深深呼吸了一下。
這一切都應該結束了,就算其他還有什麼疑問,也都不再成大問題。
天天對他的愛是真是假?還有,她為什麼和天竺魔丐一起吸食大麻?
林不隱,沒再去多想。
也許天天愛到深處,愛得迷惘,放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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