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莊子距離薑德軒住的莊子不算太遠,馬車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薑年便順路去看了看。
上次她請的那位教書先生已經住下了,讓順喜連帶銀錢也都一並留下。
這次來,張氏高高興興地將她迎進屋,倒了熱水,和薑德軒一起陪著她說話。
“堂弟堂妹這幾日可好?”
薑德軒嗬嗬笑起來“年年放心,他們都寶貝著先生呢,生怕自己學不好,先生不願意教,這幾日學業也有了進步。”
“那就好。”
又問“二叔,您如今年紀也不大,就沒想過之後也參加科考?”
薑德軒的年紀確實不算大,每年參加科考的學生,年紀大的比比皆是。
薑德軒這年紀都算是年輕的了。
薑德軒輕笑一聲,搖搖頭“年年快彆打趣我了,這麼多年過去我也不想了,還是讓小的們去吧。”
“二叔,如今薑家在我祖母和父親手裡,當年祖父留下的產業也都在,您就真的甘心讓薑家都落在我父親手裡?”
“我父親是個什麼人,您應該知道,薑家交到他手裡,遲早要完。”
“就算沒有你父親,你還有兩個哥哥,薑家遲早是他們的,我就不去摻和了。”這麼多年,薑德軒心中的鬥誌早就被磨滅殆儘。
當年的怒氣和不服,也早就沒了。
“二叔,我二哥是個不學好的,年紀不大,吃喝嫖賭樣樣沾,至於我大哥跟您說實話吧,他根本就不是薑家親生。”
“什麼?”
薑德軒以為自己這麼多年已經心如止水,但是這件事情,還是讓他腦中轟的一聲炸開。
“年年,你這話什麼意思?”
“二叔還不知道吧?我娘生下孩子的時候,我父親便將孩子換成了外室子,但是那外室懷的並不是我父親的孩子,所以,薑家很快就要落到來路不明的人手裡,二叔,您真能坐得住?”
薑德軒許久沒有從這個消息裡回過神,薑年說的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大哥就算再混賬,也不可能換掉自己的孩子呀!
可是轉念一想,連大嫂都被關在佛堂這麼多年,自己的親女兒扔在邊關不聞不問,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突然想起來,同樣是大嫂的孩子,為何明遠就好好的,隻將女兒送走?
這下子,不信也得信了。
“那那你親大哥呢?”
薑年搖頭“不知道,按照我爹的性子,想來已經不在世了。”
薑德軒痛心道“造孽,造孽啊!那可是他的親兒子啊!”
大家都是一家人,為何一定要走到這個地步?
“二叔,祖母和父親是如何對您的,他們什麼事情做不出來?所以啊二叔,您得支棱起來,以後薑家還是要靠您的,若不然,以後薑家可就不姓薑了。”
薑明遠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他要拿薑家做跳板,又投靠晉王,很快就會出人頭地,那個時候,連薑德昌他都不放在眼裡。
當年薑德昌和薑老夫人接連去世,她本以為隻是意外,沒想到最後才真相大白,都是薑明遠和蕭逸南的手筆。
她死之後的事情無從得知,但是薑明遠說過,為了以後一片坦途,薑家二房留不得。
薑年不在乎薑家落在誰手裡,但是二叔一家不能有事。
她要看著二叔一家,一步一步的走回薑府,讓薑家人在驚懼和無能中看著她報仇。
若不是因為有二叔在,薑家就該一把火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