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從那血肉牆壁間的裂縫跳進來後，吳亡頓時有種自己的五感都比剝離的錯覺。
哪怕是跟在他身後的蒙古上單都感覺不到了。
仿佛現在的自己正處於一個沒有底部的深淵正在無休止的墜落。
“蒙古？擱哪兒呢？”吳亡呼喊著蒙古上單。
自己倒是無所謂，但這家夥可已經到變成血肉天使的晚期了。
一個不留神他可能真的徹底變成那種怪物。
然而，自己的呼喊聲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唯有手腕間的紅色豎瞳正在一眨一眨的好奇打量四周。
這時候吳亡才發現，在這漆黑到極致的環境下。
淵神印記竟然開始散發著淡淡的猩紅色光芒。
也稍微能夠照亮一點兒手腕周圍的地方。
於是，他索性將淵神印記當作半個手電筒，對著前方晃來晃去。
卻不料，這一晃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
盯——
一直巨大到需要吳亡仰頭四十五度才能將全貌看進去的眼珠子屹立在前方。
因為沒有眼皮所以也不需要眨眼。
它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搞得心裡直發毛。
要不是吳亡心理素質好的話，什麼巨物恐懼症、恐怖穀效應、達利園效應和哇哈哈定律都得被嚇出來。
可惜，對視片刻後。
吳亡選擇將淵神印記懟過去。
“您來跟這位爺對視一下，我倒要瞅瞅你的汙染有多大。”
“讓淵神狠狠地大調查你，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
在他將淵神印記懟過去的瞬間，那大眼珠子立馬往後撤了一大截距離。
頓時又隱蔽在黑暗之中不見蹤影。
這也讓吳亡有些無奈。
那勞什子儀式現場擱哪兒呢？
自己現在真的還在建築物的房間中嗎？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吳亡開始向前狂奔。
他的體力很好速度也很快。
沒過多久就跑出了近乎五公裡的路程。
隨後便停下來再度打量著周圍的黑暗。
吳亡心裡有數了。
“所有選手一直在巨大的血肉天使體內，待久了自然而然都會陷入幻境並且被同化成血肉天使。”
“淵神印記讓我沒有遭受同化的汙染，但貌似也沒有阻止我被拉入幻境。”
“現在的我在幻境之中！”
可為什麼蒙古上單那邊的幻境各種溫馨輕鬆。
自己這邊卻是黑得尼哥都能脫掉衣服融入黑暗了？
他不由得看了看微微發光的淵神印記。
想到了一種荒謬的可能——
“【舊日碎片】和淵神印記不對付，所以它就算能把我拉入幻境，也沒辦法當著淵神印記的麵創造內容。”
“壞了！我好像卡BUG了！”
這就好比打開一款遊戲的時候恰好電腦死機了。
自己卡在加載界麵一樣。
因為是加載界麵，所以也沒辦法彈出主菜單去退出。
“貌似隻能強製退出了。”吳亡歎了口氣取出【笑川】。
既然蒙古上單可以因為疼痛被強行拉出幻境。
按理來說自己應該也可以。
隻不過卡在加載界麵的話，估計要來點兒比疼痛更激烈的刺激。
比如——死亡。
將其對準自己的腹部後吳亡卻稍微有些猶豫。
當然，這種猶豫不是怕死。
死亡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兒他早就習慣了。
吳亡猶豫的是在這裡死掉的話，外麵的大老板會不會察覺到異樣？
自己不能在祂麵前暴露【不死】的存在。
可一直困在這裡的話，蒙古上單那邊的情況就有些不容樂觀了。
“該死！淵神你再發點兒力啊！就不能讓我直接出去嗎？”
吳亡搖了搖頭將手腕轉過來。
對視上的卻是那隻充滿著戲謔眼神的紅色豎瞳。
僅僅隻是一瞬間。
他就明白了。
這玩意兒絕對有能力將自己帶出幻境。
隻是祂不想這麼做而已。
因為祂在自己腦子裡感受到了對蒙古上單的那點兒微不足道的關心。
祂想要看自己掙紮於是否冒著暴露的風險出去救人。
祂想要看樂子。
僅此而已。
“好吧，你贏了，我確實糾結了那麼幾秒，但也彆把我的道德底線放太高。”
“對我來說，保護二姐才是第一目標。”
“更何況現在還有大姐在等著我去複活，她倆的優先級在我這裡放在任何事情之上。”
“所以，我是絕對不能暴露的。”
正當吳亡收起【笑川】打算另尋他法時。
一抹微弱的星光在他麵前不遠處閃耀。
星光帶來的違和感一瞬間就讓他感知到，這絕對不是出自【舊日碎片】幻境內的東西。
這是來自外界的某種力量！
沒有絲毫猶豫，吳亡立馬上前嘗試抓住星光。
說不定這股來自外界的力量能夠讓自己想辦法脫離這個BUG。
可他在收手朝星光跑去的同時。
無法看見自己手腕上的紅色豎瞳微微彎起一點兒弧度。
仿佛是在嘲笑什麼。
又似乎是對某種結果感到滿意。
下一秒，吳亡抓住了星光。
借由這點兒幻境中的破綻，他臉上的麵容迅速產生改變。
當他啟動小醜套裝的效果時。
也同步觸發了其中一個幾乎很少會用到的特效——
【特效6（職業素養）：作為小醜必須時刻區分自己和常人的區彆，也得分清楚現實和舞台的區彆，您每一次的表演都會讓您更加清晰的認識自己，不會迷失在某些特殊的領域中】
緊接著兩個念頭便開始在吳亡靈魂由內而外的淨化自身。
【我是吳亡，我來自現實，這裡是靈災遊戲的副本——靈災歡樂秀】
【我正處於舊日碎片的分離儀式現場，周圍的黑暗是虛構的幻境】
在【職業素養】的作用下。
周圍的黑暗被驅散如同潮水般向四周褪去。
現實的環境迅速進行重構。
“啊哈！我出來了！”
一個封閉布滿塵埃的密室展現在自己麵前。
吳亡笑嘻嘻地抬頭看見了一張皮笑肉不笑的熟悉麵容。
自己的手正穩穩地抓在她那鑲嵌著各種名貴寶石的權杖上。
那星光正是從權杖頂端發出閃耀的光芒將周圍的一切照亮。
而在對方身旁則是咬牙切齒的王鹹之，以及肋骨外翻到幾乎已經形成雙翼但眼底還神智清醒的蒙古上單。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不嘻嘻了。
嘴上嘟囔道：“我好像還被困在幻境裡，怎麼看見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呢？”
“她是假的……她是假的……”
刷——
就在其一邊假裝自言自語，一邊悄悄往密室中央挪動腳步時。
那杆象征著權力的法杖直勾勾地揮動下來指著吳亡的鼻子。
女巫冷笑的聲音回蕩在密室內：
“哦？我是假的？那你看看待會兒鼻梁骨被打斷的疼是不是假的？”
旁邊的王鹹之附和道：“我要打斷他的腿，看他還跑不跑了。”
自知理虧的吳亡當然沒辦法像對待敵人一樣直接攻擊這倆隊友。
額，應該還是隊友吧。
畢竟他很少聽見有隊友會想要打斷自己鼻梁骨和腿的。
做過自己隊友的人不應該都很和善嗎？
像什麼百裡刀啊，獬豸啊，書童啊，筱筱啊。
你問問他們哪個不覺得自己是值得信賴的好隊友？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著，可實際上……
滑跪、低頭、認錯。
一氣嗬成！
“私密馬賽！咱們有仇報仇無仇白揍的事兒能不能待會兒說。”
“蒙古老哥好像要不行了，讓我先把這場遊戲結束了吧？”
聽著他說的話，再看了看旁邊蒙古上單的模樣。
女巫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些。
將權杖收回來說道：“那還不快去辦事兒？你最好真的沒有被蠱惑。”
其實在吳亡握住權杖時。
女巫就用【秩序】的力量檢查過了。
他身上確實沒有任何被【舊日碎片】影響的痕跡。
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
【欲海靈尊】不可能就這麼讓祂的聖子被汙染。
說到底這小子躲著自己跑來跑去隻是怕被揍對吧？
“好嘞！您瞧好了！”吳亡的笑容再次強勢回歸說道：“話說這場遊戲結束後，咱能加個好友讓我抱大腿嗎？”
一邊說著，他一邊朝中央的儀式現場走去。
女巫似乎也摸清楚了這家夥腦回路不正常的作風。
翻了個白眼說道：“加好友可以，但你要是敢真的伸手過來抱大腿，我絕對會把你吊在塔羅會總部的旗幟上當吉祥物掛三天三夜。”
對此，吳亡沒有多說什麼。
實際上他的想法女巫還是沒有摸透。
他想要加好友的原因真的隻是為了抱大腿。
畢竟自己身上還有個從來沒有使用過的強力道具——
【吹風沙的黃皮耗子（史詩）：使用該道具，可從好友列表指定一名玩家，在對方副本進入時強行加入，或者令對方中途加入您的副本，不受雙排人數限製，但後者需要經過好友自主同意，中途加入的同意環節好友自身的時間流速會進行副本調整】
【使用次數：3】
【備注：Ψ我來助你！】
自己之前基本上沒有遭遇過需要外在力量幫助的副本。
可隨著接觸大老板的次數越來越多。
再加上大姐警告過自己【欲海靈尊】的危險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