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文治公羊,古文治禮記。一者尊孔子,一者尊文王。一者高居廟堂,一者遍布鄉野。”盧植想了想,將兩者的區彆用十分簡練的話語講了出來。
劉辯恍然大悟,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儒術指的就是公羊傳,武帝需要公羊春秋裡的大複仇理論來完成對匈奴的思想動員,那麼在慣性的引導下,治公羊的儒生自然能夠有更多機會踏入朝庭。
“我聽聞北海有一名士名曰鄭玄,不知是所治何經?”劉辯隨後有些好奇的問道。
“治《禮記》,與臣一同在馬師下學習,也就是臣的師兄。”盧植回道。
“那蔡邕呢?”劉辯接著問道。
他知道蔡邕也是大儒,更重要的是蔡邕有一個女兒名叫蔡琰蔡文姬,本為蔡昭姬,為了避諱司馬昭改為蔡文姬。
“蔡邕師從故太尉胡廣,治公羊。”盧植耐心的回答了劉辯的問題。
“聽聞蔡邕的琴藝的書法乃是雙絕?”劉辯接著求證。
“然也,天下少有人能及。”盧植點頭說道。
好就是好,壞就是壞,蔡邕的琴藝和書法確實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盧植並沒有因為門戶之見而去貶低蔡邕。
“不知蔡邕如今身處何方?”劉辯笑著問道。
盧植心中一沉,這小子該不會轉投蔡邕門下吧?
“如今避禍於吳地之間,已經快十二年了。”盧植耐心回道。
“也是得罪了中常侍?”劉辯以十分確定的口氣問道。
如今這個世道,能讓大儒四處逃命的一般都是因為宦官,或者說是因為他的父皇劉宏的旨意。
兩次黨錮,讓宦官權傾天下,成為了這個時代最大的權貴之一,有了皇帝的支持,士人自然沒辦法與宦官對抗。
經曆了這麼多年的廝殺,宦官與士人也已經殺紅了眼,宦官厭惡士人的同時又不得不招攬願意投靠他們的士人,因為治理國家還需要士人,皇帝相信他們宦官是為了爭奪權力,但是宮裡的宦官人數就那麼多,如果要讓皇帝滿意,那就得借助士人的力量。
而皇帝厭惡士人發動黨錮的原因也很簡單,為了把國家權力重新收攏到皇帝手中,反正在劉辯看來,雙方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宦官壞的更徹底一點。
這也是如今大漢的困境之一,皇帝不用宦官那就完全沒辦法掌握權力,用宦官又會遭來士人的反對,兩杯毒藥必須得選一個。
“然也,蔡邕之前與臣一同在在東觀修撰《東觀漢記》,正遭流放,所以沒有來得及寫成。他因此上書所著的十意,分彆首目。陛下愛憐蔡邕的才華出眾,趁著第二年大赦的機會赦免了蔡邕,準許他返回原籍。
蔡邕之前被流放於五原,陛下赦免蔡邕準許其返回家鄉,其又得罪了五原太守,於是逃命江海,遠走吳會之地,往來依靠泰山羊氏,在吳地待了快十二年。”提到這個話題,盧植的情緒也有些低落,如今宦官霍亂天下,多少士人都被迫避禍。
不管是今文還是古文,誰都不想看見這樣的情況出現,更讓人惱火的是,他們沒辦法改變這一切。
“實乃可恨!”劉辯語氣恨恨的說道,也不知道是因為宦官誣陷蔡邕還是因為劉宏聽信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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