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還不太餓。”
鐘瑞曦拉開床簾一角，低聲回應道。
“也是，這會食堂也沒什麼好吃的，要不要給你帶點東西？等下我們社團出去聚餐。”
許雅拉開衣櫃，一邊構思著自己等下的穿搭妝容，一邊撥弄著衣櫃裡的衣服順口問道。
“不用不用，你們好好玩。”
鐘瑞曦垂著眸子擺了擺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幾秒後，她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好奇道。
“社團聚餐？”
“對啊！說起來繆學姐也真是有責任心，出道也還沒忘記自己是錦浪舞蹈團的團長，帶我們吃頓火鍋，順便交接一下工作這是。”
“.”
鐘瑞曦沒接話，躡手躡腳從床上爬了下來，隻是看著許雅抿著嘴，在鏡前拍拍打打。
“你們不是去吃火鍋嗎？”
看到許雅多此一舉的動作，她忍不住開口追問。
“對呀。”
許雅點點頭，繼續用著手上的大刷子從外往裡掃，試圖達到臉頰緊致一點的效果。
“社團聚餐，又是吃火鍋，塗腮紅乾嘛.”
鐘瑞曦瞪大眼睛，完全不理解這個動作。
印象裡，吃火鍋本來就是熱氣騰騰，臉頰自然泛紅，不那麼講究形象的大眾社交場合。
更何況，又不是約會。
平平無奇的社團聚餐，乾嘛這麼用力？
“瑞瑞，你還真以為社團交接工作呢？”
“剛剛就開個玩笑，跟明星學姐吃飯的機會，恐怕就這麼一次。”
“要不是薑喻姐開口邀請，估計她根本就不可能來。”
“今晚必須拿出老娘最美的狀態來！快門按死，拍它一百張合影，屠殺朋友圈！”
說著，許雅捏緊小拳頭，笑眯眯地繼續用遮瑕膏遮掉嘴角下垂的部分，再用唇筆畫出略微上揚的唇線。
微笑唇既視感，跟偶像學姐合影必備。
鐘瑞曦再次陷入沉默。
她在許雅小鏡子看不到的地方，把五指抓入頭發裡，低著頭，儘量平靜思緒。
溫室裡長大的花朵，第一次體會到世界另一麵的真實與無情。
前段時間節目播出的時候，室友們明明還在同仇敵愾，紛紛聲討繆可言的真心話過了界。
可現在呢？
對方一夜成名，榮耀加身。
在最有流量的選秀綜藝中拿到人氣冠軍，踏遍鮮花，受儘讚譽。
學校請她上台發言，大大小小媒體報道不停，同學們爭先恐後隻為一個簽名。
就連室友為了抓住跟她吃飯的機會合影，也要漂漂亮亮地提前回來大半個小時梳妝打扮。
至於繆可言暗戀著誰，有沒有插手彆人的感情，真心話究竟是真是假
已經沒有人再去關心和提及。
鐘瑞曦斜靠在椅子上，一邊看著室友的動作，一邊看著校方公眾號裡，幾乎同步更新的春招就業大會簡報。
看著看著，她揉了揉眼睛，直起後背，好像一瞬間長大了不少。
女孩隱隱約約洞察到，所謂成年人社交的真相。
——價值為王，實力至上。